姚归絮的死讯和葛覃大败寒浞父子的消息几乎是一道传回纶邑的,百姓们不知道纶邑有一位王后已经仙逝,都在庆祝葛覃的胜利。
阑珊这几日很小心,在姚归宁面前每说一句话,都要深思熟虑好久,生怕那个字、那句话,让她想到姚归絮,然后眼泪就止不住了。
“阑珊,去吧春浅叫来吧?”
姚归宁依旧喜欢坐在窗前的案几边看竹简,她的生活似乎并没有因为嫁人、战争而发生过改变,十几年了,她的日子一直这样。
自姚归絮离开纶邑后,春浅就到了她身边伺候,她到现在都没问过,为什么姚归絮会带着一个她并不熟悉的小艾上路,而那个人还是葛覃派来监视她的。
“有好些事,原本早该问你的,都因为各种原因没有问,你可知道?”姚归宁很少用这样严厉的语气说话,阑珊和春浅都有些害怕。
“絮儿,为什么会无端端的跑到国都城去?”
“因为小艾说寒少国主。。不。。那个寒浇重病,马上要不久于人世了。”
春浅颤抖的回着话,姚归宁的心咯噔了一下。
“那小艾为什么同去?”
“因为小艾说她会武功,这路上都是流民、强盗,怕小王后还没到国都城,人就没了。”
“除了这些,你还给羲和传递过什么消息?”
姚归宁的问题转移的太快,春浅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晃了一下神说:“自打来到纶邑,大概每三五日就会写一张绢帛回有虞,什么都写。”春浅的语气里满是颤栗。
“父王和羲和可有让你做过什么不利于君上的事?”
“没有。”
“那你可知道,父王派给君上的使役中,有多少是像你这样要传消息回有虞的人?”
“小的不知道,您和小王后从有虞出嫁前几天,羲和找到我说,让我到纶邑后往羲和送信,只需按时写纶邑主宫中发生的事就可以了,其余的都不用管。他还说,是因为虞王后思念您和小王后,才让我这么做的。”春浅说着话,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知道了,你下去收拾一下,在君上回到纶邑之前,我会派人把你送回有虞的。”
“大王后!”春浅的语气里有很多不舍。
“走吧,春浅,这也是为了保你的命,否则君上回来把你们这些细作都查实了,你就没命了。”阑珊说着话,把春浅送出了主殿。
“大王后,其他的人,您打算怎么办呢?”阑珊回到殿中问到。
“查实了的,都斩了吧。”
“那。。您父王?”阑珊有些话,不知道怎么问。
“父王的性子,经过这一战,君上定是能摸透了,有虞就是靠着父王的左右逢源、首鼠两端,勉强活到现在的,君上收复了天下,自然是要处置有虞的。”
阑珊看着满身落寞的姚归宁没有说话,默默的退了出去。
五日后,葛覃回到了纶邑,那些没有参战的诸侯国,纷纷来降。
数月不见,姚归宁和葛覃两人望着彼此,心中都有千言万语要说,但似乎什么也说不出口。
“母后说,这几个月,你把纶邑照顾的很好,关心农事,细心教授妇人煮葛之法,若是没有你,前线战士的军粮肯定是维持不到最后和寒浞父子决战的。”
“只是按照古竹简上行兵打仗时在民间取粮的方法做的,没什么特别的,都是前人的功劳。”
两个人艰难的开口了,葛覃回到纶邑,见过母后缗,才来见姚归宁,在回程的路上,伯靡和斟纶就言明,有虞是一定要打的,虞思城府极深,不好控制,不能放任。
“絮儿的事,我很抱歉。”葛覃的语气里有很多自责。
“路是她自己选的,君上不用觉得抱歉。”
两人此刻坐在殿中的案几旁,都不敢在看彼此的眼睛。
姚归宁转头说到:“在开战之前,我能回有虞一趟吗?我想见见母后。”
“宁儿,这次出征,发生了很多让我始料未及的事,特别是你的父王和羲和,他们。。”葛覃没有在继续说下去。
“我知道,父王一向如此,但我真的还想在见一见母后。”姚归宁乞求到。
“若他们拿你的性命威胁我,怎么办?”
姚归宁呆住了,她从来没有想过,父王会拿她的命来威胁葛覃,即使情况在糟糕,应该也不会糟糕到如此地步的。
葛覃则继续说到:“我没有在寒浇死后就处置你父王,是因为毕竟他才失去一个女儿,且有虞的兵力都被控制住了,不会造成太严重的后果。我们原本商议让你父王假降,引寒浇出营帐,但从后面的情况来看,你父王是真的想联合寒浇把我杀了,要不是絮儿,此刻我们是没命在见的。”
“伯靡先生和斟纶只是想要父王和羲和的命,对吗?”姚归宁问的时候,整个人都在发抖,不过很快就平静了下来:“让我回有虞吧,我可以说服他们自尽,为了有虞的百姓,为了让更多的人,不用在打仗。”
谁都知道,虞思在回到有虞后,一直在招揽士兵,准备和纶邑开战,只是葛覃战胜了寒浞父子,他们不敢轻举妄动而已。
“宁儿?”葛覃的语气里,有很多的不忍。
“君上,让我去吧。”姚归宁说着话,跪在了地上。
葛覃默默的闭上了眼睛,把姚归宁揽到了怀里。
这是出嫁后,姚归宁第一次回有虞。和她想象中的一样,父王是要准备和葛覃一决生死的。
“葛覃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