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是,你只是一个无所依的小小分子,随时可以消失在灰尘当中,如果有必要。

所有的“大局”都是用个体的骨肉堆积支撑的。

这确实还只是一件小事而已。事实是怎样,谁受了委屈,始作俑者如何追责,根本不值一提。

山外有山人上有人,“皇族”之上还有“皇族”。

从陆总办公室出来,楼道已经没什么光了,指示灯绿莹莹地在角落聊胜于无地亮着,只够看清楚倚在窗台上的那个轮廓是谁。

勖阳知道陆靖一在身后,并没有表现得太过热情,“你怎么还没走?”

“小维是不放心吧,”陆靖一一边锁门,一边半开玩笑,“论讲义气这块儿,你俩真是性情相投,天选的在一个组。”

柯一维瞥见勖阳满脸疲惫,也没再提其他,“领导受累了,给您添麻烦。”

“不麻烦不麻烦,本来也没多大点事,”陆靖一问勖阳,“你怎么走,搭我车吗?”

柯一维:“我送她吧,毕竟是因为我的事。”

“也好,”陆靖一点点头,“也对。”

勖阳实在也懒得多说什么场面话了,“领导受累了。那我上楼收拾收拾。”

“好的,小维待会儿开车慢点开。”

“得嘞。”

他们返回404,勖阳缓了有一会儿,两个人才去取车,回家。

话多伤气。勖阳一上车就睡着了。

车子在小区门口停了十多分钟,她才慢慢悠悠地醒来。

柯一维握住她的手。

“辛苦了。”他说。

勖阳摇头,“并没有,”她反握住他的手,摇一摇,“只是不想你受委屈。”

柯一维不知道怎么回应好,怎么说才对。

“别真动气,这不叫做受委屈,”他说,“别影响到你就好了,我无所谓的。”

勖阳苦笑,双手搓搓脸,“所以只有我觉得有所谓了。”

柯一维意识到自己词不达意,“我没有别的意思。”

“嗯,你不用解释,”勖阳伸臂去勾他的脖子,“让我靠一会儿。我今天好累。”

两个人换到后排去,又互相依靠了一会儿。

柯一维问:“我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勖阳闭着眼,“你什么都不用做。你保护好自己就好。”

“……有这么恐怖?”

“有。人心难测。”

柯一维干笑一声,“好像除了你,在咱们这儿我都不接触人。”

勖阳懒懒地说:“那或许我的心也难测。”

多幸福,他完全认识不到自己在一个怎样的泥沼里。

这孩子是佩琪吧。很快满二十六岁了,身高堪堪一米九的佩琪。

你告诉他那里有坑,不要靠近,他根本不知道坑是什么,长什么样子,非得亲自踩进去,体会一下淤泥围拥不可自拔的失重感和恐惧,才能对你的提醒有概念,下次才知道要绕着坑走。

而她连让他去试个错都不舍得。世道险恶,她只想用自己习得的本领已有的经验带着他趋吉避凶,一路坦途。自己吃过的亏,受过的委屈,捱过的辛苦,她都不愿意看着他重蹈覆辙一遍。

是她的错觉吗?怎么好像他并没真正接收到呢?

这一天是真的太累了。

累到她一进家门,倒头就睡。懒得去想其他,懒得去分析老苏或小钟的心态,也懒得去点开微信上的小红点。损耗太大,迫切需要自愈,以蓄力去应付下一个狗血不堪的日子。

她似借昏睡去逃避一些不想去面对的现实。直到转天天亮,12个小时,睡了又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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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态提示:Chapter 193 平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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