柒月回到自己一开始醒来的那个礁石处,没有按她刚刚对璇玑说的处理伤口,只是就这么静静地靠着礁石,抬头看着石洞顶部的水滴,一滴一滴地落在水潭中,晕出道道波纹。
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是世界意识的走向,不该妄想,不要妄想。
璇玑小步跑到还直愣愣站着,面色苍白的司凤身边,手在他眼前挥了挥,笑吟吟地:“司凤?你终于醒啦!”
“我的面具……”
“哦,我看上面有血,以为你受伤了,就先摘了。”
真的是她摘得!
司凤不可思议地看着她,喃喃道:“你……你能摘下来?”
他眼怔怔地看着她,也不说话,璇玑终于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了,小心翼翼往后退了一小步说道:“我……我是不是又做错了?”
他还是不说话,璇玑急道:“你,你……我刚刚问师姐了,她说我这次没错,你不会生气的!那你们宫主是不是又要怪你?要不你还是戴回去吧,我、我就装作什么都没看见。”
是啊,璇玑说的对,这次她什么都没做错。
正相反,若是没有她,这面具可能永远都没有取下来的那一天。
虽然不知道阴差阳错下璇玑如何摘下了情人咒的面具,但是,师姐曾说过,她许久未见我面具下的脸了有些想念。
这面具我本以为再也无法取下,但她帮我揭了面具,这份请他记住了。
禹司凤忽然摇了摇头,“莫急,师姐说得对,我没事,他不会再责罚我。以后……也可以不用再戴面具。”
璇玑不解地看着他苍白的脸,那一双眼正专注地看着远处的师姐,秋水般澄澈的眼中满是悲伤和茫然,她一时竟被看得心口一窒,想了半天,才想到自己要说的话,“司凤,这个还给你,上次就是没找到这个面具才被副宫主说了,这次我可机灵了,给,你拿好。”
禹司凤自己将面具拿过来,放在手里摩挲了一下,有些不舍的味道,仿佛是要丢弃多年的老友一般,手指在边缘眷恋地滑动着,一面轻道:“这个面具,是用昆仑山不死树的树皮做成的,灵力充足,一旦戴上去,寻常人再也取不下来。现在取下,正是时候……”
他将面具一翻,指着它,又道:“你看,先前是哭,但眼下被你摘了,应是成了笑的。”
璇玑盯着看了一会,那面具明明是苦着脸,一付流泪的样子,哪里是笑。
“不……它是在哭啊……”璇玑有些为难地说着。
禹司凤呆滞了一下,自己低头仔细看去,果然那张不死树皮的面具,一付欲流泪的悲哀模样,两边嘴角都是耷拉着,眉头紧锁,丝毫没有半点笑意。
他自己也摸不着头脑,只是用手不停地摸着那耷拉下来的嘴角,仿佛要把它捋上去,让它变成笑脸。
“……奇怪……”他低声说着,“从来……没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过。怎会这样……怎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