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外面高深的画工和厉害的禁制相比,这间主墓室实在太简单了,甚至都显得有点寒酸。
以至于仲琨不确定地问炎颜:“宗主,这间真的是主墓室吗?”
炎颜轻轻点头。
看了眼石床上有如沉睡的墓主人,炎颜对众弟子道:“你们几人去外面等候。”
弟子们应诺,正准备从刚才进来的门出去,墓室的另一端有一扇石门缓缓拉起。
几人不确定地看向炎颜。
炎颜:“出去吧,无妨。”
几个弟子便从新开启的石门走了出去。
亢金蟠走在最后,脚步有些迟疑。
炎颜面无表情:“你也出去。”
亢金蟠皱了下眉,显得有些不太乐意。
他在这地宫外守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机会进来,刚进主墓室脚跟儿还没站稳呢就被打发出去,他当然不甘心。
可是亢金蟠不敢忤逆炎颜的命令,只得不情不愿地跟那些晚辈弟子一道走了出去。
主墓室里只留下炎颜,虞昕竹和月雅。
虞昕竹目光在这间不算大的主墓室里浏览了一圈,说出了心里的疑惑。
“我觉得这里不像个墓室,倒像是这位墓主人生前就住在这个地方的。”
她猜想这是炎颜把几个男弟子全打发出去的原因。
炎颜在这些与人相处的细节上比谁都周到细腻,就比如对个人生活习惯的尊重上。
就如沉煜云说的,炎颜虽然看上去大大咧咧,但与她相处起来却很舒服。
他说像炎颜这样的,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
沉煜云的这个说法虞昕竹也是认同的。
月雅也道:“感受不到亡魂气息,反而有种宾至如归的亲切感,的确更像居所。”
然后她俩的目光都投向石床上的女子。
女子布衣荆钗,身上没佩戴有任何饰物,却难掩出众的容貌。
尽管已在此长眠千载,可是女子的身体保护的极好,看上去也只有二十多岁的模样,甚至连肌肤下的血管都能隐约看清。
女子静静地躺着,衣着清净素雅,看上去犹如沉睡。
女子睡态明珠雨润气度自然,高贵柔雅居上位而不显。
月雅只需看这女子的气质就知对方出身不简单,忍不住问:“这位墓主人是谁?”
炎颜取出软巾子,正在小心翼翼地擦拭石桌。
在她的脚边,吨巴黑线一样的竖童始终警惕地盯着石床。
炎颜知道它在看女子手掌心里那只雪白的毛虫。
因为那只毛虫是活的。
这只活的毛虫炎颜一进来就发现了。
她猜想这大概是塔夏兰特别叮嘱她的缘故。
心里想这些的时候,炎颜手上没停,一直在认真打理墓室。
虽然这个房间里并没落什么灰尘,大约是因为有禁制的缘故,但炎颜还是打扫地很认真。
好像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表达对墓主人的敬意。
将桌上的玉石梳子拿在手中仔细打量,她发现上面刻着些奇怪的符号。
“她是一位身份尊贵的人,她的名字你们也都听说过,她叫塔夏兰。”
炎颜一边做事一边回答月雅的问题。
虞昕竹和月雅都是一怔。
虞昕竹定定地盯着炎颜看了几秒,又把目光定在石床上,难得的有些结巴:“塔夏兰殿下?真的?”
月雅也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她却下意识地向后退了几步,显示出内心对公主殿下的尊敬。
看见月雅的反应,炎颜有些意外:“雅姨知道塔夏兰公主的事?”
她所指的“事”肯定不是书上写的那些。
月雅:“许多年前,那时候我才刚进宗门,听宗门里的长辈们提过。塔夏兰是蚩厄族的公主,征战勇勐,是位统领军队很厉害的公主。”
“但她后来不知为何突然背叛了蚩厄族,据传闻是因为她爱上了山海世界的一位修士,具体原因不明。只知因为塔夏兰公主的背叛,蚩厄族在当年至关重要的一场战斗败得很惨。”
“也是那场战争的失败,让蚩厄族元气大伤,彻底失去了进入山海世界的机会。”
“自那之后,在蚩厄族,再也无人提及这位曾经令他们骄傲的公主。塔夏兰公主成为了蚩厄族的叛徒。被她的族人所唾弃。”
虞昕竹点头:“我听说的也是这样。”
不过虞昕竹话锋一转,道:“但是,不管当年塔夏兰公主是因为什么缘故背叛了蚩厄族,但她那样做算是挽救了山海世界,她是我们的盟友。”
月雅也立刻点头。
显然山海界内的人们是念着塔夏兰的好的。
炎颜没说话,低头看了眼手里的玉梳。
最后,她把梳子默默收了起来,心里默默地对塔夏兰解释:“你叫我帮你干活,总得给我一件你的信物以说服人家,就这个梳子吧。”
收起玉梳,炎颜道:“我们走吧。”
说完,先向着几个弟子刚才出去的石门走去。
似乎感受到她们要离开,并且它察觉这些人对它并没恶意,便扭动着胖乎乎的身体爬到塔夏兰的身上,支棱起上身看向炎颜几人,就好像在跟她们道别。
顶在头顶的漆黑的小眼睛懵里懵懂的,显得特别可爱。
虞昕竹和月雅显然也发现了这只还活在地宫中的白毛虫,但她俩都不是爱八卦的人,更不贪财。
即便炎颜没叮嘱,她俩也没人去打白毛虫的主意。
从始至终,只有吨巴一直提防着这只虫子。
虞昕竹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