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没经过一个士族人家,队伍就要停一下,所以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而又因为队伍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且阵仗足够大,所以沿途吸引的看热闹的平民越来越多,尚未到邓阴两家门前,郑准和周器各自吸引的平民围观者就已经有不下千人之多了!
而那些平民虽然不敢参与到这种明显是两个士族家庭之间的争斗中去,但却也不介意紧跟在队伍之后去看看热闹,顺便跟同样去看热闹的人们吹吹牛,聊聊天儿。毕竟,大灾刚过,大家都憋了一肚子的怨气没处发泄,若是能看到一场精彩的士族之间的争斗大戏,那可真是再美不过了
“哎哎哎,老张,郑家这是干什么呢?怎么跟唱戏似的,带着家里的下人到处跑?”
“恩?你不知道?!”
“呃,我刚来,才看到。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嘿嘿,我跟你说,出大事了!看到没有,郑家的大少爷郑准亲自大人,说是要去邓家为咱们新野县的百姓讨个说法呢!”
“给咱们新野县的百姓讨说法?这话怎么说的?”
“我跟你讲哈,这不是最近这场大雨嘛。其实咱们新野县本没有这场雨的,可是邓阴两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惹怒了天地,所以天地震怒,降下了大雨来惩罚邓阴两家的人,咱们这些人啊,都是被邓阴两家给连累了!”
“啊!还有这事儿?!我……等等,这事儿我好像还听说过?老张,你说的是不是花露水的事儿?”
“可不就是吗?你是不知道啊。刚刚郑家的大少爷从何家路过的时候,登门当众年了邓阴两家的十大罪状。说是什么‘不敬天地’,‘私设作坊’,‘鱼肉乡里’之类之类的,反正词儿挺好听的,咱也不懂。不过,那何家的家主听了郑家大少爷的话之后,立刻就趴在地上哭了,说什么邓家欺负他们何家不是一天两天了,他们何家早就受不了邓家为恶的样子了,就盼着有人能帮新野县的百姓主持公道呢,没想到盼了这么久,终于把郑家给盼来了!”
“哇!这个我知道,我知道,这叫纳头便拜!戏文里面经常这么唱!没想到还真是在演戏啊!‘不惊天地’,‘鱼肉百姓’……这些词儿我好像也在戏文里听过啊!”
“嘿,是不是演戏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接下来肯定要有好戏看了!你是没看到,那何家的家主哭完之后,立刻便从何家叫出来四五十个家丁,让那些家丁跟在郑家大少爷的后面,跟他一起去邓家为咱们主持公道!”
“哎呦!那岂不是说,邓家这次要完了?咱们县这么多士族,每家四五十个人,不得好几千人?这么多人冲进邓家,那邓家的人还有活路吗?!”
“没那么多,没那么多!有愿意派人去的,也有不愿意去的。李家,孙家,齐家……好多人家都没派人去,尤其是李家的二少爷,不等郑准把他那戏文儿念完,便直接命人把门给关了。你是没看到,当时把个郑家大少爷给气的哟,那个脸,比锅底还黑!”
“嚯!李家什么时候敢跟郑家横了?这种气,郑家大少爷能忍?!”
“嘿嘿,他当然不能忍,当场就命人冲门,说是李家是邓阴两家的什么鲳鱼?要先把李家的人给抓起来,然后再去邓家。”
“什么鲳鱼?你是说党羽吧?我听过,这也是戏文里的词儿!”
“是是是,反正就是这么个意思!我跟你说啊,你是没看到,李家那个二小子是真横啊!郑家大少爷才刚一下令让人砸李家的大门,李家下人便直接隔着墙往外扔油瓶和火把。有躲的慢的郑家下人,当场就被火油给点着了,烧的那叫一个惨啊!啧啧啧,若不是他们人多,有见机快的上去就把他衣服给扒了,这会儿那人怕是已经被烧成灰了!”
“嚯!李家二少爷这么横的吗?就直接让人扔火油啦?”
“可不是吗!我早就看出来了,李家那几个小子里,也就老二有种,其他都是软蛋!这关键时候啊,还是得有种的人上!”
“恩,这话在理!当初李家二少爷跟人抢小桃红的事儿,城里的人谁不知道?当初就有人赞他是个爷们儿!现在看来,他确实比他那几个兄弟有种!不过,有种归有种,他烧了郑家的人,这下怕是给李家惹了大麻烦了吧?”
“麻烦肯定是惹了的,可你要是说这是大麻烦,倒也不至于。”
“啊?这还不是大麻烦?那可是郑家,就是三个李家捆在一块儿,也不是郑家的对手啊!他这么干,郑家大少爷能就这么算了?”
“嘿嘿,这你就不懂了吧!你当李家二小子是没脑子的吗?他为什么敢这么干?还不是因为背后有人给他撑腰吗?!你想啊,这李家二小子,最近跟谁走得最近?”
“这还用想!当然是邓家和阴家啊!郑家大少爷不都说他们李家是邓阴两家的党羽……奥!只要邓阴两家还在,郑家就拿李家没办法!”
“所以啊!被烧了人的郑家大少爷这儿正准备让人继续撞李家的大门的,李家二小子忽然从里面把门给打开了,就这么往门口一站,对郑家大少爷喊道‘姓郑的,你今天确定要跟我们李家动手?我们李家虽然打不过你们,却也能打疼你!打死打伤你们一半人还是没问题的!你们若是伤了一半人,还有本事跟邓家打吗?’”
“哇!这话说得……果然够爷们!我就算打不过你,我也能打疼你!啧啧啧,有种!”
“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