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对于在场的各位士族而言,在他们自家的地盘上,单独某个人,能让他们感到畏惧的还真不多。因为,一个人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哪怕你是整个荆州最厉害的武师,只要你敢跟在场这些士族中的随便哪一个起冲突,那么这个士族家里豢养的家丁们,会分分钟教你做人!
可是,能让他们感到害怕的人不多,却不代表完全没有!比如说先前提到的那种鸡鸣狗盗之徒,在面对这种身怀各种“绝技”的“专业人才”的时候,士族们豢养的家丁们就显得束手束脚,很难有用武之地了。
而除了这些鸡鸣狗盗之徒之外,像荀老这种身具高超医术,关键时刻能够救人一命的医者,同样是士族们所畏惧的。因为,“关键时刻能救人一命”的能力,对于士族们而言,实在太有吸引力了!如果可以,任何士族读不愿意跟这种人交恶。
与此同时,如果有机会的话,任何士族人家也都不会轻易放过任何一个与这种医者交好的机会。而这,在无形之中也就给这个医者带来了巨大的号召力。
试想一下,张承真敢对管梨花的姑姑管小妹动手的话,即使邓家不管,只要管梨花求到她师傅荀老那里,荀老一句话,便可以让张承所在的士族家庭成为新野县绝大多数士族人家的公敌。
这些士族人家或许不会明面上对张承家做什么,但是暗地里使点儿扳子什么的肯定是少不了的!如此一来,张承家即使不死也要狠狠的脱层皮!
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新野县有脸面的人,对于邓少夫人的义女,管梨花的身份来历,不可能不知道。而她的师傅(呃,现在新野县的所有士族都认定了管梨花是荀老的记名弟子)荀老在治好了阴少夫人的病之后,也绝无可能有人不认识。
所以,对于得罪管梨花之后将要面对怎样的后果,在场众人有一个算一个,就没有不知道的。而先前那个士族问张承的那番话,明显是存了小心思儿,没安好心!
“哼哼!今儿个没外人,咱们坐在一起也不是为了争权夺利,所以,我劝诸位还是把那点儿小心思全都收起来,那些没用的废话,就不要再说了!”张承冷冷的扫视一圈儿之后,慢条斯理道,“我也不怕告诉你们!关于橡子糖的事情,我知道的确实不少,而且知道的也很早。至于我从哪里知道的,你们就别问了,问了我也不会说。”
“我能告诉你们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这个橡子糖的生意所能带来的利远比你们想的要大得多。若是做得好了,比花露水生意和布匹生意都挣钱!与此同时,它的风险也比那两种生意大的多的多!”
在场众人闻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还是张瞎子仗着和张承是同一个姓氏的本家的身份,开口问道:“敢问张承大哥,这橡子糖的生意里,究竟有什么风险,还望大哥明言。”
“什么风险?哼!”似是看不惯张承将所有的风头都抢走,所以赵晖冷哼一声,说道,“两个月前,因为橡子糖的事儿,邓晨带着他们家豢养的私兵,灭了橡子帮的一个山头,你说什么风险?!”
“啊!灭了橡子帮的一个山头?这……这不能吧?橡子帮在咱们新野县周边,那可是第一大帮!他们的一个山头,少说也有一二百人,这……不太可能吧?!”
“呀!这事儿我听说过!当时我听说,橡子帮的一个山头被人连山主带手下,一下子干掉了四十多人。一开始,我还以为是橡子帮和绿林帮那边的人开战了,没想到竟然是邓家干的!”
“这事儿我好像也听说过,说是邓家的私兵因为跟什么人开战,伤了几个人,其中还有两个因为被狗咬伤,得了疯狗病死了的。没想到跟邓家的私兵开战的竟然是橡子帮!”
虽然大家都是士族,但是士族也是有大小之分的。而且,因为家族权势大小的不同,关系网覆盖的阶层不同,也就导致了各大家族之间掌握的信息各自不同。而只有那些家族足够大,家族权势足够大,家族关系网覆盖的阶层比较全面的家族,才能掌握比较全面的信息。
而张承和赵晖的家族,显然就属于这种较大的,能够掌握比较全面的信息的家族。
“两个月前,橡子糖刚一在城外露面的时候,便已经引起了橡子帮的注意。试想一下,这么大的利润,橡子帮的人怎么可能会不想把它握在手里?!”张承语调平静的说道,“一开始,只是橡子帮九山主手下的一个小头目对邓少夫人那个义女的姑姑动了手,被邓晨亲自带人给杀了个干净。”
“后来,邓晨带着他豢养的私兵,抬着那些人的尸体拜会了橡子帮的九山主,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当然,说是不了了之,其实咱们心里都清楚,邓阴两家这两个月为什么很少派商队外出?即使派商队外出,也一定会随队跟随大量的私兵?新野县周边为什么会没有橡子帮的人?诺大个橡子帮第九山头,为什么会说没就没了?这里面的事情,想必大家也都清楚!”
“橡子帮和邓阴两家的梁子已经结下了,注定不可能善了!所以,等到邓阴两家的橡子糖一开始出售,橡子帮势必会对他们展开新一轮的报复。而咱们,现在需要考虑的事情,其实并不是橡子糖的真假。咱们应该考虑的事情是,要把宝压在谁的身上?!”
“若是压橡子帮,那没说的。只要邓阴两家的商队敢出城,咱们就给他们来个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