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问题,管梨花还真不好回答。难道实话实说,说是小白告诉她的?那肯定是不行的!
可是不说实话的话,这个谎话又该怎么编呢?
“是鸟群!”就在管梨花一脸纠结,不知该如何撒谎才好的时候,一旁的何腾突然开口道,“你们过来的时候,惊动了一个鸟群,从我们这个地方,刚好能看到那个鸟群被惊飞的样子。”
“唔,这样啊。”邓晨深信不疑的点了点头,朝何腾拱手道,“何兄不愧为经验丰富的猎户,竟然连区区鸟群也能注意的到。若是何兄愿意领兵打仗,将来定能成为一方枭雄!”
面对邓晨的这番话,何腾只是礼节性的笑了笑,拱手答道:“邓兄谬赞,何某就是一介猎户,在山林中打打野兔,猎几只野鸡还行,哪里有什么能力去领兵打仗?”
“唉,既然何兄志不在此,那小弟便不再劝。只盼何兄来日进城闲暇之时,你我能再有机会一醉方休!”邓晨诚恳道。
因为心怀大志,所以邓晨喜好结交绿林好汉。虽然他在结交绿林之人时,总是表现出一副一视同仁的样子。但只有与之相熟的人才知道,邓晨与大多数绿林中人都是泛泛之交,只有面对真正有真本事的人时,他才会与之真心结交,并流露出招揽之意。
经过最近两天的接触,邓晨被何腾父子的身手生生折服,毫无意外的对其起了结交和招揽之心。
可是,面对邓晨递来的橄榄枝,何腾总是毫不遮掩的表现出抗拒之意。比如现在,面对邓晨的又一次招揽,何腾颇为敷衍的答道:“恩,来日再见。”
邓晨见何腾确实无心与他一起共谋大事,心下惋惜之余,却也无法可想。只能再次情真意切的邀请何腾一番后,转而朝管梨花说道:“之后我会带人亲自去拜访附近橡子帮的其他几位山主,你放心回家便是,之后这一路上,绝对不会再有人敢寻你们的麻烦。”
“多谢义父。”管梨花躬身谢道。
“既然橡子帮的危机已经解除,你们便赶紧上路吧,争取今早赶到家,莫让你义母和我心中挂念。”
“是,多谢义父关心。”管梨花再次躬身道谢。
“恩,你义母派去帮你护送牛羊、钱粮的家丁,已经度过了河口,我让他们在河对岸等你们,你们过了河之后应该很快就能看到他们。”邓晨对管梨花点了点头,再次叮嘱道,“你义母和小妮她们俩都很挂念你,日后有闲暇,多来县城走走。家中你义母会随时给你备着房间和仆人,尽管来,莫要有其他顾虑。”
“谢义父义母,梨花安顿好家中事务之后,一定会常来县城探望。”管梨花再次躬身道。
“恩,走吧!路上小心。”邓晨对管梨花的礼数甚为满意,颇有威严的点了点头之后,示意让管梨花等人赶紧上路。
管梨花见邓晨似乎也准备离开了,略一犹豫之后,紧走两步靠了过去,低声说道:“义父,那几只伤了人的猎犬的头最好想个法子妥善保管起来,暂时不要乱扔,更不要让下人们分食。”
“恩?却是为何?”邓晨疑惑道。老实说,邓晨平日里对他手下那些私兵虽然很不错,却也不能有酒有肉。今天随邓晨来的这二百余人,虽然没经历什么像样的生死搏杀,但既然来了,一番犒赏肯定是少不了的。
作为“战利品”,那些死去的猎犬的肉,自然也早已被邓晨划入犒赏的范畴。
“不知道义父有没有听说过一种病,叫狂犬病?”管梨花不答反问。
“狂犬病?”邓晨微微一愣,皱眉道,“你说的可是疯狗之症?得此病的狗状若癫狂,见人就咬。病重者不仅会咬人、咬活物,甚至还会撕咬死物,且一旦开始撕咬便会不死不休。”
“是,便是此病。”管梨花点头道,“这种狂犬病虽然一般情况下只在犬科动物内……呃,只在狗身上出现,但被得了病的狗咬伤的人,偶尔也有可能会被感染。而人一旦沾染了狂犬病,就会变得跟疯狗一样,撕咬活物,不死不休。”
“唔,你是说,那种人是因为得了这种病才会到处咬人的吗?”邓晨眉头一皱,显然是想起了曾经听到过的某些传闻。
“是的。”管梨花赶紧说道,“所以,如果义父发现被狗咬伤的那些……家丁里面,有人出现发热、昏迷、浑身不适、甚至胡乱咬人的症状的话,最好先把他们隔离起来。然后把那几只咬了人的狗的脑子取出来烧成灰,把那些灰分成两份,一份附在伤者的伤口上,另一份从伤者的鼻子吹入。”
“切记,一定要吹入鼻子内,而不是吞服!”
邓晨闻言眼中精光一闪,赶紧追问道:“如此便能治好这种疯病?”
“不一定!”管梨花摇了摇头,说道,“但至少有点儿机会,比什么都不做要好。”
狂犬病在疫苗没有出现之前,几乎是不治之症。虽然它没有鼠疫那般可怕的传染性,但发病者疯狂撕咬时的癫狂表现却会给人留下难以磨灭的深刻印象。西方传说中的狼人,其实便脱身于这种令人胆寒的恐惧。
而管梨花所说的这种治疗狂犬病的方法,其实并不完全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而是她和小白讨论过之后,结合人们早期对抗天花时使用的旱苗法创制出来的。效果可能不大,但毕竟聊胜于无。
面对管梨花的回答,邓晨略显失望的点了点头,说了声知道了,之后便带着几个家丁大步流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