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李公子明显不是个善茬,纵是当着怎么多医者的面儿,他同样敢想说什么说什么,丝毫不给在场的医者们留情面。
“若那种人都能算是医者的话,那我也是医者!吾观你满头白发,想来已是病入膏肓,命不久矣!来来来,我这里有一副汤药,是我亲自配的,你若是不试药便敢喝,我就承认我刚刚有对医者不敬之嫌!本公子当场下跪道歉!”
“你,哼!岂有此理!”
“唉,其实李公子此言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这药方既然已经开出来了,那就要保证有效,至少也要保证吃不死人才是!若真是开了一方毒药……那就枉为医者!”
“恩,确实如此。这药方……试试也无妨……”
“胡闹!药方乃是医者之名誉,怎能轻易试药!若是人人如此,那日后……”
一群人你一句我一句,吧啦吧啦吵来吵去没个完。管梨花懒得搭理他们,静静的守着她的药罐,一边文火熬药,一边留心观察不远处的那个奴隶。
那奴隶是个女子,约莫二十来岁,身量颇高。长的面如满月、体态纤细,颇有几分姿色。
加之,她此时正被一根麻绳拴着双手系在树上,那副低眉顺目、哆哆嗦嗦的样子,让人看了真真是食指大……呃呸!是心生怜悯!
“你要是再敢往她大腿上蹭,我就阉了你!”管梨花毫不避讳,直接出声,冷冷的对小白说道。
小白高高翘起的尾巴一僵,立刻便软了下来。它赶紧通过心神联系,义正言辞道:“喵呜,我这是在观察她服药之后的身体反应。你也知道,刚刚那个老人渣给她灌了整整一大碗汤药。那汤药毒性那么大,我得贴在她身上,随时观察她的身体反应,以便在她出现任何反应时,我都能第一时……”
“闭嘴!趴过来,老实呆着不准动!”管梨花冷声喝道,小白立刻从善如流。
没错,这个被麻绳拴着的女隶,便是被那药童买回来的试药的那个奴隶。身份未知,没有名字,调校的极好……
自她来到这里之后,除了被姚老神医强行灌下那碗汤药时,发出了两声痛苦的呜咽之外,便再也没有发出过任何一丝声响。她就像是一只失去了生命的幽灵,你能看到她,但是闭上眼睛之后,却感觉不到她的存在。
她看上去像是一个活人,但身上却丝毫没有活人的气息!
“过了多久了?”自从给那奴隶灌下汤药之后,便一直躲在屋中未曾出来的姚老神医,突然走出房门,出声问道。
“回师傅,已经过了半个时辰了。”药童躬身答道。
“已经半个时辰了吗?那奴隶可有何不妥?”姚老神医问道。
“回师傅,那奴隶很好,并无任何不妥。”药童答道。
“恩,仔细看着,再过半个时辰若是那奴隶依旧没有任何不妥,就撵这些人离开!”姚老神医吩咐完这句话之后,又立刻转身往屋里走去。
“是师傅。”药童躬身行礼。
一旁早已口干舌燥,却兀自与人争论不休的齐老突然大声喊道:“哎呀!姚老弟,你真真是糊涂至极!区区一个小女娃娃的话你也当真?你说你堂堂新野县第一神医,何必跟个不懂事的小女娃娃一般见识!”
姚老神医虽然在新野县名气很大,但一直以来,人们都只敢称他为新野县第一疾医,而非第一神医。毕竟,他擅长的是疾病,对于疾病之外的其他病症,他其实并不拿手。
此时这位齐老一开口便是新野县第一神医,显然是在拍姚老神医的马屁。
当庭广众之下,如此明显的马屁……姚老神医还真就好意思应下这个!只见本已举步离开的姚老神医忽然停步转身,神态倨傲的答道:“吾之药方乃吾之脸面,岂容他人质疑!”
“唉!姚老弟以德服人,为兄佩服!”那齐老见姚老神医如此说,随口就是一个马屁拍过去,然后嗤笑道,“姚老弟开出的药方,怎么可能有问题?!若那贱奴真因那汤药出了问题,我今天就在这里,当着所有人的面三跪九叩,拜那小女娃娃为师!”
“齐老说的是!”
“齐老性情中人!”
“齐老好魄力!”
“我刚刚询问了阴少夫人的病情,然后又针对病情查看了一下姚神医为其抓的药。药虽都对症,但其中一味药是牛黄,此药乃是大凶之物。吾师曾言,此物当慎服慎用,身怀六甲者当禁而远之!不知姚神医这副药方是从何处得来?这牛黄缘何可用,可有说法?”
“……”
冷场了!
一阵络绎不绝的马屁声中,忽然传出一句质疑声,而且这质疑声还说的有条不紊,头头是道,这……姚老神医的脸都给憋红了。
正当一众人尴尬不已的僵在当场的时候,解围的人说来就来!
“唔唔唔……呃啊……”
众人循声望去,发现那个一直安静缩在树下的女奴,忽然口中呜咽,手脚抽搐的躺倒在地。
姚老神医心下一凉,赶紧上前查看。他身后,那些医者、贵族们也全都跟了过来。
“口角流涎,身躯酸软,手足失控,此乃中毒之兆!”
“啊!竟然真的有毒!”
不知是在场哪位医者说了一句废话,立刻引得现场贵族们惊呼出声。
听到贵族们的惊呼,姚老神医本就涨红的脸立刻变成了青紫色。他故作镇定的冷哼一声,强自争辩道:“牛黄本就是大凶之物,普通人尚且需要慎服慎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