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王庭之处,匈奴已经初步建起了一座城池,虽然简陋,但也勉强也能做安居之所。这座城池当中居住的都是匈奴的贵族,要么大权在握,要么身世显赫。
这是整个匈奴的政治中心,冒顿在这里定都,也是为了稳定自己的地位。
匈奴部落散漫惯了,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的确立他的单于之位。
在这内城当中有一座酒肆,卖的不是草原盛行的奶酒,而是中原之地的美酒。
酒肆的老板娘更是美名远扬,仰慕者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没有房屋,只有低矮的帐篷,上面搭着篷布。
帐篷下摆着稀稀落落的枯木,勉强能当凳子用,唯一看上去比较清爽的,还是那一方柜台,用整齐的石料,上面摆着大大的陶罐子,酒香四溢。
在柜台后面,站着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人,白皙的肌肤如霜雪一般,她身上穿着稀少的蓝色轻纱,修长的大腿外露,只有少许布料掩盖,裙摆走动,依稀可见到大腿深处。
成熟而又风韵的身姿轻轻走动,勾得酒肆之内的草原汉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虽然他们看着眼馋,但原本如狼似虎,剽悍无比的汉子们却无一人敢动。
因为,她就是胡姬,是单于的禁脔。凡是对她有心思,想要动强的人,都已经消失了。有身份,有实力的贵族不会去因为一个姬妾得罪单于。
所以,即使她再美,也只不过是一朵充满诱惑力的罂粟花,只可远观。
就在此时,一道修长挺拔的人影走进了酒肆,他背着长剑,长长的头发盖住额头,遮蔽了视线,但他身上泛着的冷意和杀气却让人望而生畏,草原人,向来尊崇强者。
“滚!”滔天的声浪在这酒肆回荡,所有酒客耳朵嗡嗡作响,手上的酒碗纷纷爆碎,溅了他们一身酒液。
这些人非但没有生气,连忙垂着头离开了,连一刻都不敢多停留。
“阎乐,你每次来,都会赶走我的客人。”胡姬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勾着身子从柜台下拿出了一坛酒,推到他面前,随后便托着香腮,笑意盈盈的看着他。
气氛在这一刻凝滞,阎乐没有多言,只是静静地走到胡姬面前,拿起酒坛,拍开封土,清冽的酒香扑鼻而来。
但他却没有品味的心思,而是大口大口的牛饮起来。
一连喝了好几口,他才停下,猛地抬起头,看着胡姬,脸上满是悲痛,“冒顿要将你送给东胡王。”
这一语让胡姬的笑容顿时凝固。
“东胡王派来使者,点名要你,冒顿同意了。”随后,他一把抓住胡姬的手,激动地说道:“胡姬,我带你走吧。”
在赵高身亡之后,作为他身边亲信的阎乐反倒是逃过一劫,因为当时是他们联系匈奴和东胡的。
只不过,想法是美好的,可惜蒙恬太猛,直接把匈奴打趴下了。
赵高的计划固然是严密,联合东胡,匈奴,趁嬴政东巡发动袭击。然而,罗网虽然组织严密,但怎能逃得过影密卫和黑冰台的耳目。
早在李玄常还是太子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布局,不仅仅是匈奴,还有西域三十六国,都有无数密探潜伏。
冒顿北逃,将王庭设在草原深处,固然是安全了,但对大秦的消息也是知之甚少,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帝国的始皇帝已经驾崩,将他们打的狼狈逃亡的蒙恬已经被调离边关。
所以,依仗着秦人和罗网的双重身份,阎乐和胡姬才能在这里生存,因为他们不敢踏上大秦的领地。
曾经有很多罗网密探想要放弃身份,潜逃回到神州,只可惜,没有一个能够活着回去。
在王庭当中,冒顿眼神闪烁不断,思虑再三还是下了一个决断,今晚他要宴请左右贤王和各大首领。
“走?我们能走到哪里去?”胡姬脸上露出几分凄美,摇摇头。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离开这匈奴王庭,谁会认识我们,在这茫茫草原,离开部落,跟死有什么分别?”
在这王庭当中,别人还会忌惮她的身份,可要是进了草原,那就是生死由天了。别人可不会管你是什么人,像她这样的人,除了死,别无他路。
“我······”阎乐愣了愣,开始沉默。
一时的热血,终究还是败给了现实。
“在东胡和在匈奴没有什么分别,在军队面前,就算是在强的刺客也难逃一死。更何况,围剿我们的,是整个大秦帝国。”想到这里,胡姬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在她看来,就算是匈奴迁徙到了这里,也难逃覆灭的下场。
无论是匈奴还是东胡,都不是帝国的对手,但茫茫草原,一个女人想要活下来,只有依附强者。
随后,她轻轻一笑,深情款款的倚靠在阎乐身上,“大人已经死了,罗网已经成了过去,想要在草原活下来,我们就要忘记秦人的身份。”
有些事可以隐藏一时,但不能隐藏一世,一旦冒顿回过神,向中原打探消息,那时候就是他们的死期。
怀中温香软玉,但阎乐的身子却是在发抖。
他想得到她,做梦都想得到她,但并不是以这种方式。
他想和她一起度过余生,但这一次,他的梦想破灭了。
东胡王的一句话,就能让他的梦碎掉。
他想要的,不是一晚,而是永远。
胡姬葱白似的的指尖摩挲着他的脸,在他耳边呵气如兰,“阎乐,今晚,我是你的。”
那张宜喜宜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