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直接照着二四的脑袋就是一下:“你且收敛着点!如今皇帝可是还没醒呢!你这么一副模样若是叫旁人见了要如何解释?他的计划如今才开始,多少年的筹谋,若是你给弄出岔子···”
“属下知错。”二四一改平日的嬉皮笑脸,一脸自责的跪地请罪。
杜若叹了口气,把人给扶了起来:“你知错了就好,不必如此,若是论谁更想计划早日成功,你们一个个的都比我迫切,我只是希望你能知道,如今能如愿般走到这里,就算千般万般不易,也不能因为一时的得意,扰了全盘的筹谋。”
二三和二四垂头拱手认真道:“属下谨记姑娘教诲。”
不知什么时候,雪又下了起来,不似之前那般扬撒,而是雪絮般轻飘飘,檐边点起只只灯笼,晃的梦幻飘渺。
“吩咐其他人都竖起耳朵,帮两方好好打听,该传能传的,一个都别拉下。”
“姑娘放心,若是不把他们的火气挑到十二分,咱们自己领法。”
“记住,接触过一方的人绝对不可以接触另一方,若是得了什么要紧的信儿,也只能传给旁人去传。”宫里有个高清摄像头,千万得小心:“若是实在联系不到旁人消息又实在要紧,就先打听清楚班婕妤的位置,离她千丈可一试,只是这种法子不到万一绝不可使用。”
那个柔弱的班婕妤当真如此厉害,千丈之内都能听见?
二四心中虽惊异,但对杜若的话却是深信不疑的,连连点头应道:“姑娘放心,这些属下已经与他们说过不止一次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如今步步惊险,由不得丝毫侥幸,就是千般万般小心都是应该的。”杜若心里不紧张忐忑么?怎么可能呢?虽说是拨乱反正,但在更多人眼里这就是谋朝篡位!一步之差,便是无数人的项上人头,由不得任何疏错!
一日半后,死寂的皇宫总算迎来了一个好消息,皇帝醒了。
杜若定了定神,一下下地蜷着手。
“姑娘果然是姑娘,分毫不差。”半个时辰前杜若就叫了水,又吩咐她们梳妆更衣,才收拾好没一刻钟,狗皇帝醒来的信儿就到了!
“呼!”杜若缓缓吐出了一口气,然后捏起针对着自己连下十七针,一盏茶的功夫,脸色就青白起来了,这才取了针颤颤地起身往外走。
二三和二四一脸心疼地紧跟着上前扶住。
“之前宋院首不是都探过姑娘的脉了么?姑娘又何必还要如此折腾自个儿?”二四扶着杜若的胳膊,不小心擦过杜若的手,上头满是汗水,这会儿还微微颤着,心中就是一揪,她也是学过医术的,或者说所有暗卫都是跟晋西先生简单学了些的,只是她算有那么两份天赋,就被晋西先生多带了两日,她如今都记得极清楚,晋西先生的弟弟当初就是因为手筋受损,两手不自控的抖动不能再下针才服毒自缢的!
对习医的人来说,手稳何其重要!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等杜若被搀扶着踏进光明殿大门时,正听见一声哀嚎。
“娘娘!”钱力一双眼睛通红,瞧见杜若就仿若瞧见了救星,紧忙上前把情况说了。
右半边瘫了。
杜若进屋时,看见的就是疯狂地拉扯撕拽着宋院首的疯子。
目光一冷,突然什么感觉都没有了。
“皇上这是做什么?便是宋院首没法子,天下这般大,能人异士何其多?就是前些日子被全太医院定为弥留之像的李丞相如今都下得了床了,皇上这才如何!”
刚刚疯狂的人听了这话立马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株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一甩手上的宋院首,连连高声叫钱力把那个治好李丞相的大夫接进宫!
那声音怪异扭曲,就如同他这个人一般。
杜若悄悄挪了两步一扶宋院首的胳膊,虽然人是依旧摔倒在了地上,但却被杜若卸了力,没受丝毫损伤。
宋院首颤颤地抬起头,看向垂眸不语仿若刚刚什么都没做的皇后,突然觉得这小两日没有看明白的事儿突然全都看透了。
他看了看疯狂的不管李丞相被抢了大夫的死活的皇帝,又看了看毫发未伤的自个儿,僵硬地低下了头。
人老了,记性就不好了,刚刚他想明白什么了?不记得了呢!
钱力也知道这种时候抢了李丞相的大夫无异于逼李丞相去死,可皇上既然开了口,他又能如何?况且,要他在皇上和李丞相之间选上一个,他定是选皇上的。
一个时辰后,在疯皇帝撕扯打杂扭曲着嗓音语调下,钱力领着白须白发的老人走了进来。
“草民叩见皇上!”
“开!开!”
钱力看着语调不清还流口水的皇帝,眼眶一红,李丞相呀什么的瞬间都被他抛到了脑后,直接拽起那大夫就往皇帝身前拉:“神医,皇上叫您快探脉呢!”
在漫长而又短暂的号脉时间里,众人默契的禀住了呼吸,殿内的气压也越来越低,直到最后,神医点了头,空气才陡然一松。
“姑娘?为何还要等?”二四非常不理解,明明都准备好了不是么?为何还要叫晋西先生给狗皇帝治病?!
“新帝登基,总是不好手段过于狠厉的。”历史上猫四爷的评价可是赤裸裸的教训,抄家皇帝何其讽刺?一个个明明都是贪官恶吏死有余辜的东西!却到最后成了猫四爷过于严苛?还有没有地方讲理了?况且这里世家豪族群立,而有些人又触及了猫四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