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颖馨让了虞凯泽在关屏宫门口等候片刻,自己进了大殿通传了一声便让守在门口的小太监将虞凯泽唤了进去,康妃遣退了殿中伺候着的宫女太监,招了招手示意虞凯泽走上前去。
“不知康妃娘娘叫我来可有何事?”虞凯泽开门见山的说着,康妃轻笑着示意着曹颖馨取了个手捧宝匣来,她递给虞凯泽,随即退到了康妃的身边。虞凯泽有些好奇的打量了手中的这个匣子,木雕的成品描上了一层淡淡的金粉,一排血色的珍珠镶在宝匣边上额外显眼。打开,一朵洁白无瑕如雪花般晶莹剔透的天山雪莲有着浑然弘新的仙气。
虞凯泽有些木讷的抬头,只见康妃启口说着:“这是本宫珍藏多年的宝贝,有些久了便送去内务府翻新了一边,你只等着送给子安儿便是,子安儿也自是喜子安的。”
虞凯泽心中虽是欣喜却依旧说着:“我想着公主或许喜爱古物赏玩的摆件,听闻公主找姜兄寻得一副古画,便想着也送公主一副绝迹的古玩。”
“你哪儿懂什么,那古画是姜良畴托她送给子月的罢了。”康妃抿嘴笑着,“子安儿可不喜子安文物古迹,你只管献上天山雪莲,本宫心中自然有数。”
虞凯泽行礼谢过之后,康妃接着说道:“你父亲办事得力,本宫奏请了皇上,等新招的队伍训练好,便让你父亲为左都督,兼管太常寺内务,你也得好好帮衬着才是。”
“谢康妃娘娘!”虞凯泽倒也知道规矩,嘴角不免露出一丝笑意,到底在康妃心中,自己更有望成为公主的驸马。
一夜未眠的楚子月倒是没有加重眼角的黑眼圈,只是整个人看起来不免有些困倦了几分,穆红叶掀开了床前的帘子,他将白布裹在了子月的胸上,随后才取了衣裳替子月围上,楚子月伸手将头发往后一撩,随即问着:“东西都处理好了?”
穆红叶扶着楚子月下了床,启口说道:“奴才正准备拿去埋了,公子放心便是。”
楚子月一边穿着鞋,一边问道:“可给姜伯父寄出了书信?”
穆红叶替子月边挽着头发,又将一顶发冠戴在了头上:“书信也寄出去了,不过姜小姐好不容易出门一趟,为何还要告知姜大人?”
“书仪是姜伯父的宝贝女儿,况且姜伯父意将书仪嫁给大王爷为妻,我自然得告知一声才是。”楚子月说着便自己正了正发冠,将没有挽上的头发尽数披在了肩上,穆红叶刚拿着东西,还没走到门口边听见了敲门声。穆红叶赶紧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角落里,刚一打开门,便见着姜书仪瞪着她那双爱笑的水汪汪大眼睛,俏丽的模样朝着屋里打探。
“子月哥哥醒了么?咱们好一道去用早点去!”姜书仪换了一身桃红色的长裙,洁白的毛领衬的肌肤胜雪,她梳了简单的流仙髻,一朵粉红色的绢花簪在赤银蝶花百珠发钿之上显得清新典雅,淡粉的渐变流苏从发髻一侧垂下,身后的头发没有束起,整齐的披在肩上倒是她未满十六岁应有的打扮。楚子月揉着脑袋走到门跟前,他的脸色略显得有些惨白,两只暗淡无光的眸子衬的整个人格外忧郁,他斜靠在门上打着哈欠:“你这还随时准备着衣裳,出个门倒还准备齐全了!”
书仪笑着,两个酒窝愈发的明显:“那是自然,好不容易出趟门,可得多玩些日子,免不得回去又是这儿不许那儿不准的,好没意思。”
“今儿在外头逛逛就且回吧,我已书信于你父亲,不然你父亲可得着急坏了!”楚子月说着便朝着屋外走去,穆红叶紧跟在身后,将怀中抱着的大氅披在了子月的身上,姜书仪刚才的淑女形象在听见楚子月的这番话后便是瞬间崩塌,她皱着眉头有些怒气的说着:“你怎的告诉了我爹爹?你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
“你为何告诉我爹爹!”她跺着脚,浑然没有了大家闺秀的风范,“我回去定然又要待在屋子中闭门思过一个月了!”
楚子月微笑着,缓步下着楼梯:“从前也是我告诉的你爹爹,也难为了姜兄替我背了这么久的黑锅,倒显得姜兄是个恶人了!”姜书仪望着楚子月走去的方向不禁有些错愕,显然楚子月的话让她不明所以却恍然大悟,当年还怒气冲冲的跑到姜良畴的面前去质问,姜良畴一副茫然的面孔还被自己当成是伪装,结果罪魁祸首是楚子月,害的自己被宰相罚了那么多次,她直气的跺脚,随即跟了上去。
从奉天殿的大门口出来,康妃正巧碰上了正迈进院子的贵妃,时间仿佛突然静止了一般,两路人马皆是停下了脚步,周围来往的宫女太监也察觉到了现场的气氛,纷纷躲在了附近的角落不敢吱声。
康妃咧起嘴角微微笑着,淡然的神色蕴含着在宫中几十年来的动荡浮沉,面对这样的一个新人,她表现出来的是沉稳的大气,贵妃先启了口说着:“不曾想康妃娘娘来的这样早,本宫还说过一会儿得空了,再去请康妃姐姐前往牡丹台品戏呢!”
康妃一席妃色的宫装衬的她在穿着艳丽的贵妃面前十分老成,不像个皇帝的妃子,倒像是这座皇城的主人。她依旧是面带笑容,金色的八宝祥云凤冠是年下才打造的首饰,一对镶金珍珠耳环正搭米色的兔绒披肩,她微微启口:“今日华儿进宫请安,本宫得先行回宫了,贵妃便请自便吧!”
“自本宫记事起,叶家同姜家也是熟络的,近几年来却是不怎么来往了,这关系也都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