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城门口停了下来,门口的官兵拦着,姜书仪正想掀起帘子出示自己的腰牌却是被楚子月给阻止了下来,子月掀开帘子,取出自己的腰牌,官兵附和了两声便是急忙放行。
千凤台背后是一排宫女居住的房子,并不显眼的老槐树旁另有一座红漆绿瓦的屋子,崔嬷嬷皱着眉头收拾自己的物件,一个回神却是不小心被桌子旁的木凳给绊了一跤。崔嬷嬷已然不是主事,虽不明事情为何发生成这般模样,原本她还以为能做个掌事姑姑,现下倒是回到了当初自己进宫时待得地方,碍于人多眼杂,她便也只能轻声嘀咕着自己倒霉。
两个闲着的小宫女在门外望着崔嬷嬷,暗自笑着平日里都没有好脸色的她,曹颖馨轻声咳了咳,便见着门口那两个小宫女匆匆忙忙朝着千凤台跑去,崔嬷嬷听见声响便是停下了正收拾着行装的双手,转过身看向门口站着的曹颖馨。
“你今日怎这样大的胆子,给你个讨喜的差事竟也办不好,还牵连康妃娘娘,幸好贵妃也只是将你派去了晨夕九所。”曹颖馨皱着眉头说道,仿佛罪过全是崔嬷嬷的一样。
崔嬷嬷行了个礼,方才磕着的腿还有些生疼,她说着:“奴婢也是不知,上台阶时竟是无缘无故摔了一跤,不过康妃为何否认是事先吩咐了奴婢,锦盒中为何装着石头?”
曹颖馨开口说道:“娘娘本是安排你先献上石头,再让冯司仪献上贺礼,一唱一和给公主一个惊喜,竟被你一跤给毁了,还差点伤了公主!”
“是奴婢办事不力,不过奴婢也不知道为何就摔了一跤,还请姑姑替奴婢向康妃娘娘求情,奴婢好不容易从晨夕九所出来,是不想再回去的了。”崔嬷嬷说着便又行了个礼,曹颖馨则是开口说着:“这是贵妃娘娘的旨意,如今是贵妃娘娘代掌六宫,康妃有心也是无力。”
见着崔嬷嬷没有说话,曹颖馨便是接着说道:“不过去了晨夕九所也不算是坏事,到底你资质年长,正好李良人身边也缺个掌事宫女,你得好生挑选几个去内务府培训着,若是办得好了,我也自会求康妃娘娘给你挪个地方。”
马车缓缓出了城,连空气似乎都没了在城中的那股世俗气息,姜书仪掀开帘子,一个劲儿的打量着窗外,楚子月闭上眼,抱臂靠在马车上一副老成的模样,他微微启口,满脸的不懈:“瞧你这丫头,出个城这样的高兴,可别叫别人知道了你的身份,只你不爱面子,姜宰相可还得顾及着脸面。”
“我哪儿像你们为男子能随意出门,好不容易出一趟府,子月哥哥就别挖苦我了,小心我告诉了哥哥,子月哥哥都还没有哥哥的个子高,也是不知子月哥哥是否会被哥哥收拾的服服帖帖呢!”姜书仪将帘子放下,兴高采烈地望向楚子月,然而子月的眉头却是略微一皱,他似乎又想起了姜良畴那副倾世容颜,想起了那张诱人的嘴唇,微微咧起的弧度像是深深埋藏在了他的心底,挥之不去。
但楚子月却知道自己现在的身份,欺君大罪可不是说免就能免得,他如今也只能借着男儿身的身份来维持楚家得来不易的荣耀。他睁开眼同样是掀起了身边的窗帘,一睹城外广阔的天空,随即拍了拍姜书仪的头:“你要是喜子安出城来玩,我便替你瞒着宰相,只是一点,来我府上时好歹披上斗篷,若让他人误会了可怎么是好!”
“误会什么?”姜书仪不明所以,只是瞪着她那双大眼,懵懂无知。楚子月转过头,只是冷冷的说着:“若你不披斗篷出门,我便吩咐了门童不给你开门,你便是找他人去带你出城吧。”
姜书仪答应着,打了个哈欠便懒散的斜靠在马车的门边上,她的玫瑰簪子在发髻一侧显得格外显眼,她薄唇轻启:“哥哥随时都不应我,总借着有事无事都忙着同易哥哥商量着什么,还是子月哥哥好,还肯陪我玩!”姜书仪咧起嘴角撒着娇,一脸的孩子气倒惹得楚子月笑了起来。
“瞧你那模样,都是及笄的人了还这般撒着娇。”
书仪只是笑着没有回话,靠在门边上睡了起来,楚子月将自己的披风披在了书仪的身上,只瞧书仪傻笑着,像是做着幸福而又温馨的美梦。穆红叶掀开门帘露出了个头说着:“公子,马上到平郡了,再往前走路过了穆阳河便是雍关城的地界了。”
“大王爷可是住在雍关城?”楚子月问着,穆红叶点了点头,子月便接着说道,“就在平郡停下便罢,去了雍关城还得拜访大王爷,手头没个什么礼物还失了体面。”
放下了帘子,暗芮好奇的问着为何不前去大王爷的府邸,去了那儿也用不着住寻常的客栈,府里也自当有小厮婢女伺候着,穆红叶笑着让了车夫在平郡停下,随即看向暗芮缓缓启口:“若大王爷得知姜姑娘偷偷出府便是会告知宰相大人,公子是为着姑娘着想,回去也就用不着抄一个月的女则与女训了呢!”
“子月公子对我家姑娘真好!”暗芮笑着,她从小伺候着书仪,自然是真正替书仪开心,然而穆红叶却侧过头冷下了面孔,只是望着漫天景象,不知在想些什么。
凤仙阁暖上了炉子,苏合香的气味弥漫了整个屋子,殿门口的两个宫女打着哈欠,花好冷咳了一声,说是再瞧见做事不上心便打发去北苑。门前的两个宫女急忙掀起了帘子,说着恕罪后弓着身子走出了大殿,花好捧着茶水进了殿中,见长孙子安正懒散的靠在贵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