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说什么呢!”穆红叶捧着一个手炉走出了正殿,楚子月摇了摇头便是同穆红叶一道走出了院子。
姜贵妃将怀中的玉面狸递给了一旁伺候着的仲秀,随即示意着宫女斟上了杯酒,她抿起嘴角,酒红的嘴唇隐藏着当家女主人的霸气。几个宫女捧着热水盆子上前,她洗净了手,便见端着水盆的宫女退了下去,贵妃拾起绢帕轻轻地擦拭着手,接而将手帕递给了小宫女,举杯望向长孙子安言道:“记得上次见子安儿时还是在姜府的时候吧,想来如今都有三年了,这日子真是一晃而过,子安儿倒是出落的愈发标致了。”
长孙子安穿着一身桃红色的宫装,朵朵栩栩如生的桃花绣在长褂上倒像是生根了一般,她本是想梳个平髻却被康妃几经说服,顺了康妃的意思梳了富贵的青云髻,一朵桃红的牡丹正衬的她优美典雅的华贵,赤金珍珠迎凤步摇别在点翠蝴蝶珠钗一侧来回摆动,花好端起酒壶替宇文子安斟上了酒。长孙子安起身,纱线绣的桃花在身上摇曳着,她想不到三年前还唤作姜姐姐的佳人如今已然成了自己的长辈,她回以平淡的笑容,微微启口:“多谢贵妃娘娘美意!”
姜贵妃莞尔一笑,笑中却含着十分的尴尬,她让了身边的仲秀去吩咐歌舞,随即开口说着:“今日本宫于千凤台设宴,一来为公主接风洗尘,二来也是让新进宫的姐妹们见见长公主,日后咱们相处的时日还多着呢!”
“也正是贵妃娘娘正说着呢,本宫明日在靶场设了台席,邀请世家公子们同皇子们比试一场,贵妃可得来撑撑场面才行!”康妃说道,贵妃微微低着头,没有作声。
歌舞升平,宫女们个个皆是身着鲜艳的桃粉,头上的粉色宫花正配那娇嫩的一身宫装,她们赶趟儿似的领着食盒来来回回上下着千凤台,方婕妤微微笑着,她的祖父为着当年攀附康妃的父亲而做了一个七品的参军,父亲虽在朝廷上不得脸,到底也是个地方上的知府,她启口道:“康妃娘娘当真心疼公主,知道长公主闻不得花粉香气,连桌上的瓷瓶中都是插着纱堆得绢花。”
除了康妃与贵妃位居一品正妃,生下皇嗣的林昭仪母凭子贵被册封了个二品的位分,后宫之中的高阶嫔妃中便只有一个韩婕妤同方婕妤平起平坐,方婕妤斜靠在椅子一侧,手臂搭在扶手上接着启口:“怎的未见昭仪姐姐,可是身子不适方才没有前来?”
“昭仪娘娘早儿间派人回了内侍局道着似乎感染了风寒,便是说着不便赴宴了。”曹颖馨说着,然而贵妃在一旁不经意的咧起嘴角,她如今掌管后宫,然林昭仪请假一事却并无人来想自己禀告,她也自是知道这是康妃公然的想给昭仪难堪,便默不作声的靠在凤椅上看着婀娜多姿的舞娘。
韩婕妤笑着开口:“昭仪娘娘这身子骨,三天两头的不好,康妃娘娘可得请了太医去看看才行!”
“到底本宫还没有孩子,康妃姐姐自是有经验些,还请劳烦多照顾林昭仪了!”贵妃笑着看向康妃,叶家和姜家向来不对付,面和心不和的两家人如今在后宫里也少不了人前装三分颜面。
崔嬷嬷靠在湖边的栏杆上嗑着瓜子,主事公公坐在一旁的台阶上搓手取着暖,他似乎是新上任,行为举止还夹杂着以往做小太监时候的习惯,他哈着气,冷的声音直哆嗦:“这天如此冷,林昭仪的重华殿远在御花园南侧,坐着轿子来都要老半天的时辰,你说她是怎么惹到康妃了?”
“谁知道呢,林昭仪也不过同咱们是一样的出身,要不是看着四爷和公主的面子上得了个二品的位分,连皇上都渐渐不待见了,你说康妃会给她好脸色吗?”崔嬷嬷瘪了瘪嘴摇着头,抬头抹去嘴角零碎的瓜子皮接而说着,“林昭仪是长公主的生母,自己女儿的回归宴却是无法参加,你说她来时是否欣喜极了,也不知这趟回去时心中有何滋味……”
还没等崔嬷嬷说完便听见冷冷的一声咳嗽从不远处传来,使得崔嬷嬷不觉紧张了起来。冷风一阵阵的袭来,惹得湖面泛起了层层涟漪,主事公公赶忙站起身,弓着背依旧像个小太监,崔嬷嬷行礼说着:“孙姑姑怎么来了?可是康妃娘娘有何吩咐?”
曹颖馨一身墨绿色的高腰长裙衬的在二人跟前瞬间高大了许多,她想来也身着与一般宫女不同的服饰,若是不知道的人说不定还会以为是哪个宫殿的主子,她朝着毕恭毕敬的两人走去,发髻一侧的金丝香木玉步摇在空中摇曳,两朵嫩绿色的宫花别在发髻后更显得端庄了些。曹颖馨冷眼看着眼前的两人不禁启口:“可是有人说长公主的生母乃林昭仪?”
崔嬷嬷愣了愣方才说着:“孙姑姑或许是听错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孙姑姑当真是听错了!”
“长公主乃康妃娘娘的女儿,长公主也只有康妃娘娘这一位母亲,如若再让我听到有人说长公主的生母是林昭仪,可别怪康妃娘娘怪罪!”曹颖馨冷冷的启口,“当年可也有人乱嚼舌根。”
“不会的不会的……”
“听闻你入宫二十年,三年前调到千凤台做的主事?”曹颖馨微微低着头打断了正在回话的崔嬷嬷,抬眼望着她说着,崔嬷嬷忙点着头,曹颖馨便是接着说道,“不知你可想做一宫的掌事宫女?”
崔嬷嬷先是愣了愣方才缓过神问着曹颖馨有何高见,曹颖馨走到湖边,双手撑在栏杆上说着:“康妃娘娘已然备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