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如松的背影猛然定住一般,高大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寂,他抬头望着天际,终是阔步离开。
生当复来归,死作长相思。
回了将军府,庞鸿才在府中转了一夜,一夜未眠,直到看到晨升的暖阳,才发现,他竟没有找到一丝她来过的痕迹。
大军出征,庞鸿才离开时,朝月已经早早侯在府门前,望着他的眸底温柔,一片情意。
“公主,若再来一回,你是否还会如此决择来乌邑国?”
朝月点头轻笑道:“将军,朝月不悔。”
自那年随皇兄在横尸遍野的沙场上,远远的看了他一眼,她便认定他会是自己夫,纵然用尽手段又如何,她不也如愿了么?!
“可我悔了,若能重来,我会信。”
信她所言,信她所为。
骏马上,庞鸿才望着她,好似又望到了那年青山之上白衣飘然的女子,她覆着面纱,眼角一滴血红朱砂痣,浑身带着冷意,举手投足间又尽是温柔,那个白衣姑娘啊!
“可否覆面说句话给我听。”
朝月微愣,望着他,浅道:“好。”然后从怀中拿出一块白纱,慢慢的覆在面上,眼底温柔依旧。
“生当复来归,···”
“死作长相思。”
那年,内忧外患的城墙上,也曾有一个姑娘,望着远远天际,道了一句相思。
将军,生当复来归,死作长相思。
····
海宁国大军主帐中。
谭天成斜靠在铺了毛垫的椅子上,手中握着一壶烈酒,冷眼望着下首的刘昭逡正抱着一个女人。
“王爷,微臣昨日收到圣旨,让您一月之内,务必拿下另外几州,否则···以王爷的英明,微臣想天成王爷该明白的。”刘昭逡抱着美人,笑得格外得意。
“哦!不知王大人收到的是哪位圣上的圣旨?”
“自然是三王···”刘昭逡说到一半反应过来,一把推开怀中美人,指着谭天成怒道:“谭天成,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质疑皇上旨意。”
“哼!”烈酒入喉,谭天成冷笑:“本王质疑了,你当如何?”
“谭天成,你敢不听三王爷的圣旨,别忘了你母亲还在皇城,只要三王爷一听令下就能让你们人头落地。”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刘昭逡感觉被打脸了,气得口不择言起来。
‘啪’酒壶应声而碎。
刘昭逡吓得一个哆嗦,这才想起眼前的人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修罗王。望着谭天成那吃人的目光,刘昭逡吓得浑身发虚。
“本王生平,最恨人威胁。敢威胁本王的人,还没出世呢!”
那慢吞吞的的语调,让人不寒而栗。
“谭天成,你你敢动我,我可是三王爷的人,动了我,三王爷定要你陪葬。”
“就你这么个蝼蚁一般的东西,也配本王陪葬。”谭天成说的漫不经心,捻起一块破碎的酒壶碎片,细细的在手中把玩。
刘昭逡后背已经被冷汗打湿,哆哆嗦嗦站起身打算离开,却在刚起身时蓦然睁大了眼睛,双手死死捂着鲜血直流的脖子,似是不敢置信谭天成真的敢杀他。他身边的女子吓得尖叫出声,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来人,将这狗东西的头砍下,送去皇城给三王。”想了想,又道了句:“三王不是尤喜美丽之物么,记得打包得漂亮些。”
帐外两名小将领旨,干净利落的将人拖出去。
这时,一名满脸胡腮络子虎背熊腰的大汉走了进来,禀告道:“王爷,镖旗校尉木毅梁违反军令,带着几名部下在前边村民家中侮辱了两名农家女,属下已将人带回,现在帐外听候王爷发落。”
说话的是谭天成座下三大猛将之一,屠九。
“砍了。”
谭天成眸底冷意更甚。
“得令。”屠九领命,转身走出帐外,三军前手起刀落,一刀便将人砍了,毫不犹豫毫不手软。
其实从前谭天成对于这些,从来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毕竟军中都是热血汉子,难免有克制不住的时候,只要没太出格那都是无关紧要的小事。可自从他从某个小村庄养伤回来后,就定下了一条军规,凡欺辱无辜妇女者,立斩不怠。
木毅梁仗着有点皇亲国戚的关系,平日里嚣张跋扈,便没将谭天成的话放在眼里,那日去前边鬼混,突然瞧见村口人家有两个貌美女儿,便强行闯入民宅,玷污了人家姑娘,事后被屠九遇见,瞧着那两不堪受辱一头撞死的姑娘,屠九怒目之下直接打断了木毅梁一条腿,押回了军营。
谭天成之所以约束手下士兵,便是提心吊胆害怕那笨丫头如那两姑娘一般。手无缚鸡之力,被人欺辱了,只能一死了之。
如今,他只要一闭眼,那日那丫头宁死不屈撞墙自尽的倔强小脸便会出现在脑海中。
帐内,谭天成又拿起一壶烈酒,大口大口的猛饮着,喝得越多越是那笨丫头的模样。眼下两国战乱,也不知那笨蛋有没有被人欺负。
一向好战嗜血的修罗王,从未像如今这般厌恶战争。
李家村里,由村长决定,各家各户赶紧收拾好东西往乌邑国大军防守后退。如今海宁军马上就要到丰绥城下,最先路过的必定是李家村。
妙婧挺着大肚子,没像其他人一般拖家带口大包小包的,只带着全部银两便跟着一起往城里逃。
不管在何地安身立命,银两永远都是少不了的。
村民门一波又一波的涌入城中,眼看海宁军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