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安阁内,楚子月有些无聊,小蓠站在身旁,时不时就皱着眉头担心的看着她。
小蓠是跟子月一起长大的,对子月的性格习惯非常了解,不过今天,她有点懵,从小姐写下那东西让她交给丞相夫人开始,她就一直很紧张,跟随小姐这么多年,何曾做过如此疯狂的事啊!
这事情一旦传出去,那将军府的颜面,可就……
小姐以前从来不会做有损将军府的事情。
“小蓠,你老用这种眼神看我干啥?”
楚子月忍不住问道。
“干……干啥?”
小蓠有些错愕,小姐是问她为什么用这种眼神看她的意思?
“小蓠……小蓠担心小姐,本来今日出嫁的该是小姐。”小蓠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的观察小姐的脸色。
楚子月噗嗤一笑,“小蓠,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什么像是变了个人?”
小蓠闻言瞬间放大双眼,猛地点了点头,期待着小姐的下文。
“其实呢,我不是你家小姐,你家小姐那天已经死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借了你家小姐的身体活过来,不过我记得你家小姐所有事,放心,将军府欠她的,我会全部帮她拿回来。”
“我这么说,你能理解吗?有些天方夜谭,但事实就是这样。”
楚子月认真道。
小蓠本就放大的双眼此刻瞪的更大了,豆大的眼泪瞬间落下。
子月握住她的肩膀,“我与你家小姐共存,我保证,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家小姐,你要和我一起努力。”
小蓠的泪水吧嗒吧嗒滴落在子月心上,这种感觉很奇怪,她头回有这种隐隐心痛的感觉,只是她现在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且就让她释放一会。
哭了一会儿,小蓠红肿着双眼,拉住了子月的手:“你一定要帮小姐和大夫人讨回公道,你认得小蓠,认得这里所有人,你就是小姐,小蓠依然会对小姐忠心不二。”
子月反握住她的手,“谢谢你,快把眼泪擦擦,去外面看看好戏开始了没有。”
小蓠挥了最后一把眼泪,点了点头,出门而去。
喜轿走的慢,消息却传得极快,丞相夫人的手下,都是办事的好手,围观娶亲的闲人向来不少,只是今日,格外之多,里三层外三层的群众,让骑在马背上鲜衣怒马的太子有些疑惑。
而跟在后面轿子里的楚德安却得意不已,这种自豪感,就像多年前大捷北戎国凯旋而归,他这个护国大将军的位置也是因为那一场胜仗才得来的。
人群随着喜轿涌动,走到一半的时候,突然七八个孩童手拉着手围着喜轿就唱了起来,唱的自然是丞相夫人的“佳作”。
第一遍唱完,太子的脸就黑了,奈何童谣就那么几句,第二遍第三遍第四遍的,很快又引来几个孩子跟着后面唱,那些围观的人们更是指指点点,讲究点的掩嘴偷笑,不讲究的指着轿子就哈哈大笑起来。
可小孩子又不能让官兵驱赶,那样有损他太子名声,但这门亲,已经大损了他太子的颜面。
“停!”
太子梁祐的脸已经彻底黑了,黑的都看不清脸上的神色,大喝了一声停,叫贴身侍从凌白下去传话,亲事取消,送楚惜容回府。
吩咐完,一把扯下身上大红喜袍和骏马头上的大红花,疾风而去。
坐在后面的楚德安听完凌白的传话,整个人都颓了,楚惜容听到喜轿调头回府的消息,急忙掀开罩头问,得到个还未进门就被弃的消息,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晕倒过去。
远处的一戏楼里,正在唱着救风尘,倚窗听曲的贵夫人正津津有味的吃着糕点喝着茶,看着调头而行的喜轿,不由笑出声来。
楚德安回府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冲到月安阁,二话不说给了子月狠狠一个耳光。
“那是你妹妹!我是你爹!你想毁了将军府想毁了这个家吗?!”
子月扶着桌沿,拈起手帕,轻轻拭去嘴角的血,脸上这点痛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
“若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楚子月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这个声称是她爹的中年男人,语气里的鄙夷丝毫没有掩饰。
楚德安怔住,直觉告诉他,这不是他的子月,子月温雅娴静,对他向来恭顺乖巧,何曾有过这种恶毒眼神?
可他上看下看,这就是他的子月啊,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就那么想嫁给太子?”
“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父女二人的对话陷入沉寂,楚德安愤怒归愤怒,心里却有愧疚作祟,这些年对她母女,他知道自己有失平衡,子月看向他的目光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让他揪心的厉害。
而楚子月对这个父亲是真的无语,面对女儿的生死都那般冷漠,这样的人,有什么值得她尊重的。
楚德安站了一会儿,阴沉着脸离去。
门外站着楚惜容母女,见楚德安出来,两人就哭着扑了过去。
“爹,你可要为女儿做主啊爹爹……”
“将军,你可不能再惯着子月,她这不只是害了容儿,更是害了您啊,这往后大家可怎么笑话我们将军府,我都没脸出去了……”
楚德安回过头看向屋内面无表情的楚子月,方才的那丝心软,渐渐消失,她千不该万不该,拿他的将军府儿戏!
“哼!”
没有理会这对母女,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挥袖而去。
三夫人柳景翠和楚惜容随即冲到屋内,一把抓住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