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扒开好事的群众,在看到病榻上躺着的人时,傻眼了。
--楚子月
她怎么会在这里。
章哲茂走向前,手探向楚子月的脉搏,目光波动,眉头微皱。
他朝着依旧扯住大夫衣袍的听莲说道:“带上你家小姐跟我走。”
听莲此刻已经不做他想,只要有人能救小姐,去哪都行。
她破涕为笑,随手用衣袖擦拭自己哭成花猫的脸,直点头。
目光之中看到一只指骨分明的修长美手伸过来,递过来一方散发着淡淡药香的巾帕,“女孩子,不能这么粗鲁的对待自己的脸。”
听莲微微一怔,随即拿过巾帕给自己擦干净,递还给章哲茂,却在伸到一半的时候又缩回手,“我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章哲茂淡笑,“随你。”
大夫见有人过来收拾这个烂摊子,当然很开心,不然他真不知道怎么打发这个姑娘。
周围的人见没有事情看,也都散了。
章哲茂低下身准备扶起楚子月,被听莲抢先一步。
“公子,还是我来背着我们家小姐吧,你在前面带路。”
听莲又艰难的将楚子月背上,一张小脸满是倔强。
章哲茂呡唇,“好。”
听莲对于金陵根本不熟悉,但是她莫名的相信对方是好人,无论他带着自己往哪里走,她都只跟着,不说话。
再者,她也真的没有力气说话。
穿过闹市,走过郊区,现在他们正处在一座山脚下。
章哲茂转身看着听莲脚步虚浮,手上青筋暴起,嘴唇毫无血色,沉声说道:“这是珈盛山,我们要去的地方是珈盛殿,在山顶。”
听莲此刻真的快要虚脱了,但是她不能到,不然小姐怎么办。
“请公子带路。”
“你很坚强。”
章哲茂突然有些钦佩听莲了,这个丫鬟很不一般,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说不定自己也能尝尝徐文瑞说的那种‘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如此,足矣‘的荡气回肠,虽死不悔了。
听莲万万没想到自己就这么被某人定为盘中餐了。
珈盛山位于金陵的西北角,高耸入云,陡峭的让人觉得爬一步都苦不堪言,所以很多年来,珈盛殿都是世人可望而不可即的地方。
而听莲就这么背着楚子月一步步的爬上来了,中途有好几次都踉跄着差点儿摔倒,幸得章哲茂在一旁扶持一下,也不至于摔得太惨烈,却也磕磕绊绊的伤了好些地方,脚也磨出血来。
“实在坚持不住就跟我说一声,离山顶还有一段路程,我怕到时候救得活你们家小姐,却让你丧了命。”章哲茂感觉自己心疼了,听莲此刻真的有点气力枯竭。
听莲摇摇头,“不用,我能行,快走吧!”
章哲茂也不再坚持。
进入珈盛殿,立刻就有两名侍女过来,“玉师叔,你回来了。”
“嗯,帮忙将这名女子送到清风殿,稍后我便过来。”章哲茂示意侍女扶过楚子月,自己则站在一旁,他能肯定,听莲一会儿一准儿浑身瘫软。
果不其然,从楚子月离开听莲背上的那一刻,听莲就如释重负般的瘫软了,也幸得章哲茂有先见之明,扶住了她,打横抱在怀中。
顿时,听莲就羞红了脸,“谢谢。”声如蚊蚋。
章哲茂也有些不自然,“失礼了,你这会儿肯定是走不了路,我先带你去休息。”
“我们也去清风殿吧,我想看看小姐怎么样了。”
章哲茂依旧抱着她朝着跟清风殿相反的方向走去,“相信我,你们家小姐没事的,你要是再不休息,出事的就是你了。”
章哲茂的声音轻柔,暖暖的直击听莲的心里。
她又往章哲茂的怀中缩了缩,直接不说话了。
慢慢的昏睡在章哲茂的怀中,直到将她放置在床榻上都没有醒过来,也确实该休息了。
“好好睡吧,丫头。”
安顿好听莲,章哲茂就去了珈盛殿里最大的宫殿--般若殿。
走进去,正看到主座上坐着一个白发童颜的人,此人正是珈盛殿的主人--仲心思,一身红衣,一头白发,一张童颜,眼中氤氲着一片妖娆,笑的比女人还妖孽。
仲心思之所以白发童颜,是因为年少时痴迷于医术,拿自己试药所致。
章哲茂在江湖上闯荡,因为医术高明被冠以‘佛医圣手‘的称号,而仲心思的医术比之章哲茂更是高深不少。
而在他的下手,坐着一位身着玄色锦衣,五官精致如雕刻却面无表情的年轻男人,他薄唇禁闭,眼神黯淡无光,空洞的很。
“师兄,有件事情又要…”章哲茂话说到一半,就看到徐文瑞正坐在一边,立马禁声。
没错,那个身着玄色锦衣男子正是徐文瑞。
当初,章哲茂抱着昏厥的徐文瑞紧赶慢赶的来到珈盛殿,请求自己的师兄来帮助徐文瑞,两个人在珈盛殿的药庐中研究了三天三夜,终于想出了一个方法来救治徐文瑞。
幸亏之前给徐文瑞服用过浮生草,而有一种草药可以使浮生草跟浮生情的药性中和,就是月灵花,但是有一点儿弊端,就是服用者会失去所有的记忆。
月灵花生长在漠北极寒之地,章哲茂当初快马加鞭去采摘,差点儿丢了性命,也幸亏这个法子有用,救活了徐文瑞,但是他体内的寒鸦坊依然存在。
这段时间,仲心思翻遍了各种古书典籍,再加上自己的研究,终于对解寒鸦坊有了一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