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白莲从马车上缓缓下来,府前门卫见状急忙去通禀。
随着下人的带领,她来到宰相府的花园。花园的凉亭里,宰相正握着一个七八岁小女孩的手,正教她一笔一画的写字。
“来了。”
见到她,颜文栋好像寻常人家的父亲一般,轻轻的问了句。
“义父新收的女儿吗?”
颜文栋摸了摸女孩的头,让她自己写一会儿,便出了亭子。
“她叫颜玉如,是我的女儿。“
对于颜文栋这样的说辞,颜白莲早就不觉得疑惑了。每两年他都会收一名义女,而她们都必须有一个特征,那就是眉心都得有一颗鲜红的朱砂痣,包括季展鹏的那位夫人曾经也有。据说,他曾经最深爱的女人,死在他手里时,眉间就是被鲜血染红了一点,鲜红如朱砂痣一般。
而她,因为体质异常,倒是个列外。
“这是这个月虫王的解药。”颜文栋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她。
颜白莲看了一眼,面无表情接过,问:“义父打算何时对那二人动手?”
颜文栋盯着她的神情看了半响,见她依旧波澜不惊的模样,笑道:“他是你夫君。”
“义父想说什么?”
“你嫁与他快四载,每日朝夕相处,便不曾对他动情?”
颜白莲看着远处天际,冷笑道:“您说过,他注定是个死人,我为何要对一个死人动情。义父,我是您亲手教出来的第一个女儿,您应该了解我才是。”
情?
那么虚无缥缈的东西,从不属于她。
颜文栋看着她面上眼底露出的无情,满意的笑了笑。
“吕世云不是很喜欢你进宫陪他玩么,今后也多带玉如进宫去玩玩。”颜文栋已经不再纠结上一个话题了。
颜文栋一直以为她是用虫控制了吕世云,所以才得吕世云耳提面命般喜欢,却不知,从那孩子还在嗷嗷待哺时,她便已护在他身边了。
颜白莲再次望向亭子中的女孩,女孩也抬头望她。四目相对那一刻,她终于知道颜文栋的下一步棋了。
偷天之鼠,妄而掌日,笑谈矣!
颜白莲出了宰相府后,便如往常一样到自己名下的庄子上小住了几日。几日后回到将军府时,庞鸿才已经得讯亲自在门口等着她了。
“今日清风狂烈得很,劳夫君不辞辛苦亲自在门口迎接,妾身还真是受宠若惊呢!几日不见夫君,妾身甚为想念。”
“少跟我扯旁的,我且问你,那日为何要放火?”
庞鸿才开口便问那日的火,问得颜白莲一阵娇笑。
真是固执啊!
“放火自是烧房子呀!不然能为何,夫君,妾身说过的,除非你杀了我,不然你是困不住我的。”她说的理所当然,面上无一丝悔意。
哼!为何要悔,她只杀该杀的人。
“你可知,你这把火烧死了每日伺候你的两名无辜婢女?颜白莲,你到底要害死多少无辜的人你才肯罢休。”庞鸿才已经怒不可及。
“夫君怕是误会了,她二人并非是我烧死的。”庞鸿才微愣,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信她了。却又听她接着说道:“妾身在烧房子前,她二人便已经被我放虫虫毒死了。所以,不是烧死的,而是毒死的,两者可不一样哦!”
“你!”
当真毒妇。
“夫君莫气,气大伤身。”
庞鸿才怒极,一气之下便离家出走了。这一走便是十来天,直到他老父老母的到来,才让他马不停蹄的急忙回来。那模样,像是迟来一步,颜白莲就要送他们归西一样。
将军府大厅里,庞家老夫人,庞鸿才他娘一来就又开始摆她婆婆的谱了。
前几次来庞鸿才付出不少代价作为交换,才让颜白莲对他们明面上保持恭敬。而那时的颜白莲不过也想玩玩罢了,然而现在的颜白莲早已没有以往的玩心了。
“这是什么茶,你这儿媳妇怎么当的,你想烫死老身吗?”
庞鸿才刚进门,就听见他娘大怒苛刻的声音,急忙加快了脚下步子。
“既然您老不喜欢喝,那儿媳……”
“娘,儿子来迟,让您二老久等了。”
人未到,音倒是快人一步。
颜白莲狠毒的话还没出口,就被冲进来的庞鸿才打断,连她打算抽出软剑恐吓人的手也被他紧紧的握住。
庞母一看到儿子立马收起方才的刻薄模样,立马喜笑颜开的,当真是见到了个大宝贝。
“鸿才,我的儿,快快快,让娘好好看看你,想死为娘了。”庞母拉着庞鸿才上上下下不停的看,一边看一边道:“我儿瘦了。”
“娘,儿子这不是瘦,是壮了。”
庞鸿才越这般说,他娘越觉得是颜白莲苛刻了他,顿时没好脸色的对着她道:“你这妻子是如何当的,成婚多年没给他添个一儿半女,为我们庞家开枝散叶便算了,如今连他都照顾不好,你是干什么吃的。你既照顾不好他,便不会找个贴己的人好好照顾他吗?”
庞母强势惯了,自己不允许庞父娶小纳妾,倒希望自己儿子能七个八个的抬进府。
“要如何才算好,他能走能跳的,可有缺胳膊少腿了。”
听她如此咒骂自己儿子,庞母顿时大怒,啪的摔了手里茶盏,怒道:“你这妒妇,说的是什么话,他是你夫君,妻当以夫为天你不知道吗?竟敢咒骂自己的夫君,还不给老身跪下。”
“好了娘,您老消消气,娘,儿子很好,不关她的事。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