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疼……”,散漫的意识一点点凝聚,艾浅睁开了眼睛。门外强烈的阳光不遗余力地射进来,室内是刺眼的明晃晃,原来已经是白天了。
“你是谁?”她双眼微咪,忍着疼痛瞬间坐起来,直视右前方的少年,一股杀气从眉宇间漏出来。少年在木椅上坐着,小心翼翼地捣药,听到声音后立马抬头。
“你醒了,小美人儿!”惊喜的声音响起,少年猛地转过头,他身着花布长衫,几缕细碎的头发铺在额前,一双桃花眼闪着亮光,虽穿着简单,但举手投足之间并不平凡。
“我叫凌然,你在红树林里快死了,是我救了你!”少年语气中带着得意,浅浅刘海遮掩下的眼睛兴奋地眨动,目光无比直白地落到艾浅身上。艾浅刚想道谢,忽然发现面颊上的红纱不见了,“我的面纱呢?”她焦急一问,右手指腹缓缓摩擦着脸颊,下意识想要遮掩住红纹。
“什么面纱?我没看见呀,小美人儿不必担忧,我觉得你脸上的红纹甚是好看,比翠红楼那些姑娘用胭脂水粉画的花朵还要好看!”他嘿嘿一笑,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
“翠红楼?”艾浅眉头中间的褶皱又加深了。
“哈哈,那是男子常年流连处,我也不便详细跟你说明!”凌然说完,笑脸一转,“对了!是我救了你,你是不是该好好报答我?”他那对妖媚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眨动,像是挑逗又像是暗示。
既然你都救了我,帮人帮到底,不如让我吸了你的精气疗伤吧,世间太多男子,不过薄情虚伪的主,死了倒也不可惜。她婉转一笑,苍白的脸庞竟然有了一丝明媚。“既然你救了我,麻烦了你一晚上,那么……”
“不是一个晚上,你已经昏迷两天了。”什么!艾浅放下了已经举起来准备运功的手,“我昏迷了这么久?”
“是的,两天里总是喊疼,一会儿大汗淋漓,一会儿身上又冰冷至极,无论我怎么给你喂药你都不吞下去,还好你现在醒了……”凌然把捣好的药汁倒在碗里端了过来,艾浅木讷地接过碗。不应该的,怎么会昏迷这么久?她轻轻运功,发现法力很是微弱,难以凝结成型,想不到几年过去了,那个老头法术进步了这么多,尽让她受如此重的伤。她娇眉倒竖,瞳孔深处仿佛有一团烈焰在燃烧,她必须得离开这里,那个臭老头很有可能再次找来,可她一动弹,全身就会出现密集的痛疼感,像成千上万的蚂蚁不停叮咬。艾浅目光深邃地望了望门外,把药放在一旁的桌子上,艰难起身下了床,她颤抖着直直往前走
“小美人,你别动啊,你还是在这里多休息几天吧,我家祖传的药疗效特别好,保证你伤病全好!”
“啪”地一声她直接撞倒在了门口,“欸,小美人儿,我叫你不要动……”少年赶紧跑过来扶起她,稍显着急,额前的头发凌乱地散开。
“这是什么?”艾浅对着空气一划。
“这里有一扇门帘,在强烈的阳光下几乎不可见,它可以过滤一部分太阳光,隔绝声音。”艾浅慢慢用手触摸帘子,似有一丝微不可见的灵力轻轻划过她的指尖。她掀开帘子,外面聒噪的叫卖声,儿童嬉闹声都突如其来地填满了耳朵。房子虽在闹市,但在屋内竟一点也感受不到外面的喧嚣,可是这种效用的鱼骨她竟从未听说过,艾浅微微皱眉,陷入思量,眼下她的伤势较重,出去再被族人追杀,她就真的逃不过了,她指尖又拂过那帘子,隐约觉得这帘子也能隔绝气息,如此,住在这里再好不过了。艾浅忍着疼痛走了回去,“小美人,你不走了?”少年试探地问。
“不走了,借你这儿住几天。”说完她把被子丢在一边,自己躺在了床上。
“把药喝了吧。”少年轻轻一抬眼,随意地看向艾浅,深沉的眸子突现一片蔚蓝,那是大海的颜色。
“不喝,你可以先出去吗?我想好好休息。”艾浅闭上眼,手臂很自然地舒展在蒲苇席上,凌然目光掠过她手腕上的红宝石手链,蔚蓝的瞳孔转而变为幽蓝,隐隐闪烁着光芒。他端起一旁的药,推开门帘走了出去。
过了很久,少年的声音传来,“美人儿,起来吃晚饭了……”艾浅闭着眼睛,心里有些烦躁,她调息了很久,已经恢复了一些灵力,可是伤却不容易好,身上的疼痛感并没有消失多少。她微微睁眼,看到了门口伫立着的少年,少年被落日余晖紧紧包裹着,柔和的光线勾勒了他的轮廓,这让艾浅有些许晃神,一些细碎的记忆片段突然闪现,可是转瞬即逝,艾浅并未抓住丝毫有用的信息,“我不吃。”她淡淡回了一句,门口的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迎着光走了。
午夜。
艾浅嗖地起身,她必须要去杀一个人,不然这伤可能一时半会好不了。房间里光线暗淡,但是海巫族人的双眼十分灵敏,艾浅可以从容地在黑暗中行走。她手指划过门帘,看来她并没有感应错,门帘上确实有灵力。“可是为什么你身上没有丝毫灵力呢?”艾浅想着那个少年,浅棕色的瞳孔渐渐紧缩,莫非是隐藏了灵力?这是为何呢?她大脑飞快地转动着。
管你什么意图,一个油嘴滑舌的妖孽男人,只要杀了你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刚好吸了你的精气。艾浅渐渐勾勒出笑容,火红的瞳孔弥漫着嗜血的光芒。她走到院子里,一轮圆月伴随着飘渺的烟云,将柔和的光芒倾泻下来,微风轻拂,带动艾浅耳边的一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