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浅不卑不亢,她心如止水,自然何时都不起波澜。
“哀家记得姑娘似乎不是这个样子,看来是年岁大了,记性不好了。”阮荷又细细打量一番,仍旧对不上她记忆中的样子。
“娘娘多虑了,我确实换了一幅容颜。”她不太喜欢和别人周旋,开始思考如何退下。
“原来如此…”阮荷虽有惊讶,但她也可以想象这样一个传奇女子,必然要有些传奇的经历,例如变换容颜。
“艾小姐,你这是要走吗?梅花不够好看?陪哀家再赏赏可好?”她看出来了她要走,她还想和她再聊聊。
说来惭愧,她也算是她的救命恩人,阮荷觉得自己早该前去探望,可是她贵为灜朝的太后,不太愿意放下身段。
“不了,娘娘,梅花我早已赏过,等过两天我再来拜见您吧。”阮荷想要她留下来,她便更想走了。
“这…也好,过两日可一定要来,我府中有上好的乌龙茶,一定对你的胃口。”她不便强求,况且留下艾浅也不利于她今天的谋划。
这么多的官家小姐,她一定要让南宫昭雪选上几个,而在艾浅面前,所有精心打扮的小姐都显得不过如此,她走了,这些人便又风采熠熠。
“多谢娘娘,今日就不打扰你的雅兴了。”艾浅微微欠身,往一旁走了。
没想到才走出去几步,南宫昭雪就来了,他大步朝前迈着,面色阴郁,直到看见艾浅。
“小浅…”他轻呼一声,一转眼瞧见了阮荷。
“母后,您也来了吗?”客气地问好,他满心欢喜的神色却是为了艾浅。
“我自然是要来的,今天是一个不平凡的日子。”阮荷意味深长,她知道他会懂。
“母后…你知道我的意思!”他的态度还是很强硬,他不需要纳妃,他只想珍惜眼前人。
“娘娘和陛下慢慢聊吧,我和曦和就先回去了。”艾浅不愿多做停留,她已经听见身后那些姑娘叽叽喳喳的议论声了,指不定她们说了些什么难听的话。
“小浅,你要去哪儿?”南宫昭雪开始紧张了。
“梅花没有什么看头,官家小姐也不过如此,所以我们就先回去啦!”安曦和接过话来,在寒风中站了很久,她感到有些冷,便更想回到炉火边了。
“昭雪哥哥…”一声甜甜的呼唤,白瑾芝从亭子里跑了出来,她本来一个人发着呆,忽然听见了南宫昭雪的声音,心一跳,整个人就兴奋起来。
郑瑟因为艾浅抢了自己的风头,本来就很不满意,她心里堵着气,又听到白瑾芝如此亲昵的叫喊,更是不爽。
于是乎,在她跑过她身旁时,她稍稍伸了一下脚,脚尖的轮廓在裙摆处微微凸显,但基本瞧不出来。
“噗呲……”一阵鞋底摩擦过地面的撕裂声响起,众人纷纷望向她。
“啊……”白瑾芝本来跑得就有些急,在发现中了她的手段时,已经来不及反应了,她猛地向前扑去,身体直直俯冲了一段距离,最后硬生生扑到了地面。
“啊…疼!”沉重的砸地声,让每个人的心都为之一震,冬日的地面冰冷而坚硬,摔上去一定极疼。
“瑾芝!”南宫昭雪眉头一扬,赶紧冲了过去,一众宫女太监都急急忙忙跟上了。
“小姐,小姐!你怎么样了?”她的贴身丫鬟努力扶起她。
“疼…好疼…”她雪白的裘衣上污迹斑斑,小脸儿也花了,手臂上的血迹侵染开来,蔓延到手背了。
“瑾芝,你还好吗?”南宫昭雪着急地询问,“刚刚是怎么回事?”他不相信她会这么不小心,她好歹是在玄虚宫修炼了这么久的修士,平衡感这些不会太差。
“有人在害我!”白瑾芝哭得梨花带雨,小脸儿皱成了一团,她回过头去,望着檐下那一群惊惧的小姐,最后目光落到了郑瑟面上。
“哎呀,妹妹,肯定摔疼了吧,这檐下结了许多青苔,可得小心了。”郑瑟娉娉婷婷走了下来,微嗔着提醒白瑾芝,那妩媚的眼眸却瞥向南宫昭雪,“陛下,万福金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她朱唇轻启,话语间带着甜腻和轻微的诱惑。
“平身!”他现在无暇管这些礼节。
白瑾芝凝神打量着,忽然大叫道,近乎咬牙切齿,“是她!就是她故意整我,我刚才是在她旁边摔倒的。”她泪如泉涌,丝丝鲜血滴落在青石板上,氤氲出一个艳丽的小花。
“妹妹,我知道你摔了一跤肯定很难过,但你也不能血口喷人呀,我怎么会害你?”郑瑟惊讶地瞪大了眼,显得无辜又可怜。
“你不要在这里装,有本事做没本事承认,昭雪哥哥你一定要替我做主,都流血了,好疼……”白瑾芝嘴唇泛白,面上的血色渐渐弱了。
“小浅,你看清楚了是什么情况吗?到底是她自己摔下来的,还是那个女人故意整她?”安曦和来了性质,倚在艾浅肩膀上,默默思索着。
“不用说,一定是那个女人故意整她。”艾浅冷漠地看着,只觉得郑瑟愚笨至极,竟然选择这样一个场合动手。
“我也觉得,光看她那个面相,就很尖酸刻薄。”安曦和小声说着,将温热的气息扑散到艾浅耳边,她感到一阵痒。
“哈哈哈…确实。”眉梢上扬,腮帮子下鼓,瞳孔小而眼白多,这一看就是尖酸的面相。
“这是怎么回事?你来说说…”南宫昭雪一直没有关注亭子里的情况,他也不愿贸然相信谁说的话,即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