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安曦和,她好似有源源不断的话要说,那隐隐浮现的不自在也走了。
“哈哈哈……”偶尔爆发出一阵笑声,惊落了枝丫上残存的一片枯叶。
“南宫昭雪!你醒了?”安曦和一闪进内院,便瞧见了两人。
“看来时候正好呀,现在正需要你,你再睡着可就不行了,姬绝尘都快急死了。”她话语很跳动,似乎有故意夸大的嫌疑。
“怎么了?又发生了什么事吗?”艾浅神情紧张起来。
“也不是什么大事,皇帝这么久没回宫,必然会引起怀疑。阮丞送来信件,让你早些回去,三国会谈也已提上日程,非你去不可。”
但这事倒也不用太急,安曦和可以先推脱,西域的王不去,众人也不会怀疑到南宫昭雪头上。
“三国会谈?”他还不知道北蒙趁机进军的事。
“小浅还没有跟你说吗?在你昏迷的那段时间,北蒙趁机侵犯北疆地区,不过现在他们已经退兵投降了,灜朝可以收回失地,以前西域占领的城池,我也会还给你。”
安曦和仗义地开口,“我们是朋友,该是和和气气的,以后西域和灜朝一直都是盟友。”
虽然她当这个王是处心积虑的,但对掠夺城池,挑起战争,她没有半分兴趣。安居乐业,相安无事,是她期盼的最好状态。
“这……那是自然。”南宫昭雪谦和一笑,两人想法不谋而合。
“你现在怎么样啊?这么冷的天儿可以吗?”安曦和豪爽地拍拍他的肩膀,力道有些重。
“无碍,我的身体我清楚,已经没什么要紧事了。”他的身体本就受到玄机图的照拂,再加上及时的解药,已无大事,只是短时间内,不能很好的使用法术。
“那我们晚上可以好好吃顿大餐,痛苦的日子都结束了!”安曦和拍手叫道。
“好啊!该把这好消息告诉关前辈和你师父了,他们都很担心你……”艾浅冲着南宫昭雪说。
晚间。
一大桌子人紧紧围坐在一起,一切烦心事都得到了解决,接连十天的阴霾尽扫,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痛快的笑意。
“好酒好菜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今晚每个人都要吃好喝好,可别不给我面子。”萧三娘笑得和蔼,这样的热闹场合是她期盼已久的。
“好好…好!”安曦和捧场般呼应,欢快的叫声和翠红楼里热闹的吵闹声相得益彰。
“昭雪终于醒了过来,有劳各位了,我敬你们一杯。”姬绝尘站起身来,他心里由衷感谢。
“绝尘,我们这些人之间哪还用客气,今晚不醉不归!全都给我喝起来!”关逸一向嗜酒如命,今天这样的场合更是兴致勃勃,他一发话,众人不敢不听,更何况这样的场合,谁都想来两口小酒助助兴。
碰杯声此起彼伏,一个时辰过后,杯盘狼藉,酒坛子空了两个,桌上的菜也都凉去了。
艾浅喝不惯酒,只两口就上了头,面颊红得如同一颗熟透了的苹果,她和安曦和互看着嘲笑对方。
“你的脸好红啊……像是山上野猴子的屁股!”安曦和醉熏熏的,口无遮拦。
“哈哈哈……你也是,像屁股一样!”艾浅跟着她重复,媚眼如丝,昏昏沉沉。
“红莲,安排几个姑娘扶她们去休息吧。”萧三娘仍旧很清醒,她平时不爱喝酒,但一旦喝起来,千杯不醉也是有可能的。
“是。”红莲下去找人了。
萧三娘转过头来,却发现一旁的关逸正打量着她。
“逸君,你怎么这样看着我?我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她稍显慌乱,理了理自己的鬓发。
“我以为你醉了。”关逸眉头皱着,显然在思索。
“我…我只是看着她们闹嘞,所以才一直没说话。”她别过脸去,瞧向艾浅,后者的头已经靠到了南宫昭雪的肩膀上。
“你刚刚喝的酒也不少,你什么时候酒量变这么好了?”他目光带着探索的意味,那精明的神采让她心一动。
“喝的多了,酒量自然就好了,逸君不也是这样吗?”最开始逃到人间时,她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寻常女子,纵然她会法术,也还是度过了很长一段坎坷的岁月。
而且她的愁绪从来也不止那一点,她偷偷瞥了他一眼,爱而不得,会成为她一生的遗憾吗?她不知道。于是乎喝酒便成了寻常事,酒量也就那么上去了。
“我跟你不同,萧儿,女孩儿可不能喝酒啊。”关逸颇有苦口婆心的姿态。
“女孩儿?我早已不是女孩了,逸君是不是记不清了,我们已经快二十年没见了。”萧三娘不禁感叹岁月匆匆,很快她也要用“人老珠黄”这四个字形容自己了吗?
“在我心里,你永远就是那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儿,何况你现在和从前本就没有多大变化,我可是一眼就认出来了呢!”关逸连忙说道。
“哈哈哈……逸君不要说笑了,变没变我心里还是清楚的。”萧三娘悠悠地笑着,温润如水的眸光落到他脸上。
“萧儿,有件事我有些不太理解,你为何一直未婚嫁,你这样的条件……”他顿住了,似乎觉得话太直白了,看向她的目光错开了。
“逸君,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是也没有娶妻吗?你何故问我?”萧三娘心情有些低落了,她饮尽了杯中的清酒,又给自己倒上了满满一大杯。
“萧儿,我和你不同,你知道的,我是一个有罪的人,我需要赎罪,我没有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