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上位的便是从北蒙来的使者,他那一串络腮胡子倒是和洛氏兄弟有的一比,想到这儿,南宫昭雪便隐隐担忧起来,不知道他们二人现在如何?
殿外一声通报,南宫翎缓慢进来了,他坐在了使者的正对面,一副宽和友好的样子,看不清他的真实神色。丝竹弦音有些恼人,众人都未开口,熹云也只是静静等候着,那脂粉浮华的面颊上偶尔泛出一抹怪笑。
摄政王府。
“快快快!他们肯定走远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我们得去帮南宫昭雪!”两个彪行男人在一个房间里上蹿下跳,翻找东西。
“这里面没有什么衣裳……”
“那怎么办…我们若是以现在这样的样貌出去肯定会被人逮住的。”
“哎呀…穿这么多真的快热死我了!”洛山边说边把自己的衣服脱掉,这才发现,原来他的手臂还有大腿小腿上都塞了棉布条子。
“没办法…你不是说效果一定要逼真一点嘛!”洛河冲着他傻笑。
“谁在里面!”窗子上映出两个人影,怯生生地询问。
“嘘……”屋内的两人都不说话了。
“进去看看?”门外两个丫鬟蹑手蹑脚的,既不敢推门进来,也不愿离去,一直扭扭捏捏。
“我们一起进去…”终于,她们鼓起勇气推开了门。
“砰!”刚一进门,这两个丫鬟就被砸晕了。
“快!把她们的衣服扒下来……”洛山兴奋地喊道。
“啊,这……”洛河还愣在一旁,不知所措。
“把她们的衣服扒下来,我们穿啊,快把你那张人皮面具撕下来……”他一边朝他叫喊,一边将自己脸上的面具撕了,“咦!这玩意儿贴得还挺紧,脸皮有点疼…”刚刚还老脸纵横的野男人竟一下还原成了艾浅!
“那可不,我的易容术可是整个西域里数一数二的。”他也将那粗犷的人脸撕了下来,露出白皙秀丽的容颜,此人便是安曦和。
“确实不错…”艾浅正在解内衣的结,还不忘称赞她,随意瞥了一眼,发现她的目光竟如此**裸,她故作嗔怒道,“你盯着我干嘛呀,快脱呀!”
“呃……好!”安曦和赶紧别过眼去,心里想的却是,“这丫头,看上去瘦瘦的,没想到发育得还挺好…”窃笑了一会儿,也专心换衣了。
“曦和,你大脑还挺灵光,你是怎么想到洛山洛河这两个名字的…”艾浅已经将桃粉的宫女服饰换上了,只差最后几个扣子。
“不知道,脑子里突然就冒出来了…”她的衣服也换好了,两人合起伙将晕倒的宫女搬到了衣柜里藏起来,不到半夜她们是不会醒来了。
“走吧!去设宴的地方,我们只在一侧保护南宫昭雪就好,切勿引起惊动,不然就麻烦了。”艾浅推开木门,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宫里的规矩可多了,我们这种寻常的小宫女,走路一定要靠着墙边,看见骄子来了,必须低头问安,遇到任何事情立马认错……”艾浅也只粗略知道一点,她边走边小声叮嘱。
“这么麻烦吗?那我还是一句话都不要说好了…”安曦和规规矩矩地跟在她的身后,学着她的举止。
夕阳西沉,变幻莫测的光线逐渐朦胧起来,迷雾般的黑暗在偌大的皇宫蔓延开来。
千禧宫。
大殿内金碧辉煌,跳动的烛光映射在每个人虚假的面孔上,金丝器具一闪一闪,珠光琉璃盈满了灯火,本是一幅奢靡雍贵的场合,南宫昭雪却只觉得晃眼睛。上好的佳肴已经挤满了方木桌,可是熹云仍旧没有宣布宴会开始,他知道她一定是在等南宫慕玄和南宫肃,灾祸将至,他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娘娘,这……”北蒙来的使者等得有些不耐烦了,他本就是带着傲气而来,岂能在这里瞎坐着。
“哎…瞧我,光让大家在席上坐着了!”她圆滑地接过话去,“来人!准备好的歌舞呢?”她微微愠怒,质问殿外的下人。
“娘娘,现在就开始吗?”主事太监弓着腰晃了进来。
“现在就开始,先来一段舞蹈,让北蒙的王爷见见我们中原女子的风姿。”她转过头对着那使者客气一笑,回头笑容瞬间湮灭了。
殿下两旁是已经停止奏乐的乐师,他们休息片刻后又开始重新准备,可以看见各式各样的乐器,诸如琵琶、二胡、箫、笛、瑟、琴、埙、笙和鼓,形状各异,乐声也各有千秋。
只一会儿,十几个舞妓如花蝴蝶般飘然而至,她们凝雪的皓腕柔软得像一池春水,妖媚地摆动着,搭配着如丝媚眼,随随便便就可勾人心魂。飘逸的长裙随着她们腰肢的扭动,轻盈地在空中飞舞,就这么看着,当真是一幅佳画!
然而南宫昭雪只觉得无比乏味,他假意欣赏着,脑子里却乱得如浆糊一般。
熹云高坐在大殿上,打量着每一个人的神色,她发现北蒙使者那双色迷迷的眼睛正专注地盯着起舞的女子,不肯挪动分毫,轻蔑一笑,她又将目光投向南宫昭雪,浑浊的眼闪过一丝杀气,但也按捺下去了。
另一边,艾浅和安曦和寻着乐声与忙碌奔走的宫女太监们,成功来到了千禧宫的大门口。
“到了,我们现在可要万分小心,你走前面掩护我,我害怕有人会认出我的脸…”艾浅清楚,清陵县祭神大典以后,她就已被南宫家族其余的人视为眼中钉了。
“你们两个还在这里愣着干什么,快去更衣室!”一个老嬷嬷冲着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