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邦布利斯酒店的门口停下,波亨女士朝场外看了一眼,扭头对坐在身边的亨利说:“亚当斯先生,邦布利斯酒店到了。”
她的声音把正在想心事的亨利,从沉思中惊醒了过来。亨利朝窗外一看,果然已经到了邦布利斯酒店的门边,便准备起身离开。
就在他的手搭在门把上,准备推开车门时,忽然听到波亨女士问道:“亚当斯先生,难道您不准备请我上去喝点什么吗?”
“额,这个嘛……”亨利听波亨女士这么说,脑子里本能地想道,所谓的请人上去喝酒、喝咖啡甚至喝茶,都包含着其它丰富的内涵。而以自己和波亨女士之间的交情,主动请她去自己的房间,似有不妥。他的脸微微一红,有些尴尬地回答说:“对不起,波亨女士。真是太不凑巧了,我上去还有事情,恐怕无法接待您。”
“亚当斯先生,”波亨女士没想到自己主动向亨利示好,居然会被对方拒绝,便苦笑了一下,语气酸酸地问:“是有什么重要的客人,要去拜访您吗?”
亨利发现波亨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知道她误会了,连忙向她解释说:“是速记员贝克和两名抄写员,我需要他们帮着我誊写新书。”
按照波亨的想法,亨利拒绝自己,肯定是因为待会儿波西娅要来。得知居然是因为要写新书,笑容又重新浮现在她的脸上:“原来是这样啊。亚当斯先生,那我就不耽误您的工作了,我们下周再见。”
“下周再见!”亨利向波亨道别后,推开车门走了进去。
亨利快步来到酒店门口,意外地发现站在门口的门童,看到自己以后,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居然没有帮自己开门。亨利走到门前,准备自己推开大门时,那门童才回过神,上前帮着亨利推开了门。
“门童怎么了,为什么会盯着我发呆?”亨利不解地想道:“难道我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再不然,是他看到我从波亨女士的马车里下来,误会我们两人有什么关系了?”
亨利走进大厅,正好看到金妮文夫人抱着她的那只蓝猫迎面而来,连忙摘下头上的帽子,冲对方微微欠身,礼貌地说:“下午好,金妮文夫人,您这是要去什么地方啊?”
谁知金妮文夫人对亨利的招呼却是视而不见,把头一扭,就抱着猫朝着休息区而去。休息区的长沙发上,坐着一位七十多岁的老太太,见到金妮文夫人过来,连忙起身招呼她。
门童的异样,以及金妮文夫人对自己的冷漠,让亨利意识到可能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想找人问问,却发现前台换了一个不认识的招待员,就算过去打听,对方也不见得会告诉自己。再看看挂在前台墙上的挂钟,时针已经指向了三,亨利担心贝克他们等急了,便急匆匆地上了二楼,朝着自己的房间而去。
等亨利赶到自己的套房门前,意外地发现只有贝克一人。他好奇地问:“贝克,怎么只有你一个人,那两名抄写员呢?”
“亚当斯先生,出了一点事情。”贝克表情复杂地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能到您的房间再说嘛?”
亨利想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便点了点头说:“好吧,到我的房间里来说吧。”
两人进入房间后,贝克反手关上了房门。虽说套房的隔音效果很好,但他还是凑近亨利,压低嗓门说:“亚当斯先生,刚刚我在外面听到了一些关于您的谣言。”
“谣言,什么谣言?”
“我听一个招待员说,您不是什么百万富翁,而是一个骗子?”
“什么,有人说我不是百万富翁?”亨利听到贝克这么说,立即意识到得到汉娜通风报信的佛伦格纳公爵,已经开始行动起来,正在邦布利斯酒店里散布关于自己的谣言,难怪门童看到自己会发呆,而一向对自己很热情的金妮文夫人,刚刚居然会不理睬自己,显然他们都听到了这个谣言。他强压住心中的狂喜,装出一副生气的样子,咬牙切齿地问:“是谁,是谁在背后造我的谣?”
“不太清楚。”贝克摇摇头,向亨利解释说:“我问过那位招待员,关于您的谣言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告诉我,说是帮顾客搬运行李的行李员告诉他的……”
亨利听到这里,打断了贝克后面的话:“我想,你可能又去问了行李员,他告诉你,是在休息区里,听那些坐在的无聊贵妇人说的吧?”
贝克见亨利居然猜到了自己接下来要说的话,脸上不禁露出了惊愕的表情。过了好一阵,他才点着头说:“没错,他无意中听到了两位上了年纪的夫人的闲聊,说您不光不是百万富翁,还是一个骗子,仗着自己美国人的身份,又能言善辩,才让别人错把您当成了有钱人。”
“我知道了。”亨利微微颔首,对贝克表示感谢:“谢谢你,贝克先生,谢谢您告诉我这么重要的消息。看来今天是没法继续写新书了,您还是先回去吧,等到能写的时候,我会派人去通知您。”
等贝克离开后,亨利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心里开始思索:看来这个佛伦格纳公爵还真不简单呢,他在酒店里散布关于自己的谣言,便让住客和酒店工作人员对自己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但不知道这个消息扩散的范围有多大,对如今气势如虹的好希望股票,有没有产生不利的影响?
他正考虑是否给克拉道格的办公室打个电话,问问好希望股票的股价有没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