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冬梅看着季辞源,立刻摆出怜惜的目光,她甚至悲痛地对季光明道,“老二整日就知道忙着种茶,哪里还能有时间忙乎着辞源的问题!”
生不出儿子,一直是傅冬梅心里的芒刺。
若是老二家的这个继子能过到自己名声下,她傅冬梅就能更好地控制季光明了。
“辞源啊!”吃过饭以后,傅冬梅还感慨道,“你若是有时间,多去你大伯和大伯母家里走动走动。”
“好。”
季辞源微微颔首。
陆斐言松了口气。
好在季辞源并没有被季光明与傅冬梅认出。
不过仔细想想,一对从来不会在意他们兄妹俩的夫妇、连她剪了寸头都认不出男女的夫妇,又怎么可能认出整容换脸后的季辞源呢。
“言言啊。”傅冬梅又继续虚伪地伸出手,“我听说你跟晴晴现在都是同一个节目组的?你们姐妹俩虽然从小一个长在乡下,一个长在城市,差距又大,但毕竟血浓于水,也要好好照顾彼此啊。”
“咦。”陆斐言面露疑惑,她转身对季辞源道,“大哥也是第一次知道吗?”
季辞源明白妹妹肯定有了自己的想法,也是极力配合她,“嗯?”
“榕城啊!”陆斐言掏出手机,迅速地将华国前几日公布的城市等级排名,她化身言怼怼道:“你看,官方还说榕城是个四线城市,那与京城对比,不就成了乡下吗?害,大家都是一家人的,傅女士要过度自谦,也不必把晴姐姐说是乡下的吧!”
去她喵的对乡下的歧视。
季晴晴和傅冬梅直接愣住了,尤其是傅冬梅,她真没想到陆斐言竟然是如此能言善辩。
傅冬梅的脸色更加难堪。
陆斐言的话,倒是给了她一个警醒,那就是这丫头肯定不像是表面上这般傻白甜。
相对而言,话少的季辞源倒是很好控制的亚子。
“辞源。你虽然晚进我们季家,但按照年纪,也是大哥——”傅冬梅不动声色地继续道,“今后两个妹妹的成长,还得依托于你。”
傅冬梅本来想等饭局结束以后,让自己的女儿、陆斐言以及季辞源握个手意思意思就行了。
但是傅冬梅触及季辞源的手时,被他一下子甩开。
本来在陆斐言面前吃了闭门羹的傅冬梅,面色更加不好。
这是几个意思?
一个两个的都给自己下马威吗?
傅冬梅将手默默地缩了回来。
陆斐言望着满脸都写着对傅冬梅厌恶的季辞源,她上前解释道,“哥哥可能是手有些酸而乏力,所以才有了那么大反应。”
“抱歉啊。大伯母。”季辞源假意真诚道,“我这手刚摸过轮椅,挺脏的,怕你——”
傅冬梅听的心里很不舒服,她涨红了脸,讪讪地笑了笑,“都是一家人,哪里有嫌弃的道理。”
相对于陆斐言,傅冬梅更愿意相信季辞源。
装什么贤妻良母。
陆斐言表面上不动声色,她倒是想看看傅冬梅与季晴晴能装到什么时候。
傅冬梅的视线始终锁定在这兄妹两个人身上。
满满的一桌菜,符合陆斐言口味的只有一两种。
由于餐厅圆桌转得快,她根本没吃饱。
若是再待下去,隐藏的秘密就会被暴露。
陆斐言找了个合适的理由,借故先回去休息。
季辞源与陆斐言住在同一家酒店,紧接着他也找了个理由脱身,并跟在陆斐言的身后。
“言言。”
走了好一会儿,季辞源推着轮椅,忽然开口叫住前面故意放慢脚步的陆斐言。
陆斐言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季辞源故意从轮椅上摔下来,他笃定她的心没那么冷。
果然,陆斐言转过来,半蹲下身子,红了眼圈。
季辞源轻轻地扯了扯她的衣袖,他不知道这十七年,究竟要从哪个片段说起,下着雨的天,两个人弄得都很狼狈。
“这是你五岁时的照片。”季辞源从兜里掏出了不大不小的相册,“我那时还在做手术,外公拍给我的。”
陆斐言接过相册,从五岁到二十一岁,十七张照片记录着这些年她的成长。
“哥哥这些年从未抛弃过言言。”季辞源伸出手,将陆斐言抱在怀里。
他一直在她的背后守着她。
直到,医生断定他活不过三十岁。
他才没忍住,走到了台前。
想光明正大的看着她,也怕陆斐言真的忘记了他。
季辞源也想着安静不打扰的生活,可是再坚强的男人,心里也有为爱的人、想要守护的人,留着片柔软的地方。
“哥哥不求言言原谅。”季辞源改头换面,卧薪尝胆了那么多年,也知道若是稍有不慎,将到了万劫不复的地界,他捏了捏陆斐言小巧的鼻子,“因为哥哥知道,言言现在不再是哭哭啼啼的小姑娘了,她现在会的东西很多,也不会轻而易举被感情左右。”
陆斐言哽咽:“你总是那么自以为是。”
季辞源明白陆斐言的意思,他却没有回嘴,也隐去了活不长的事实。
陆斐言将季辞源扶上了轮椅,“关于傅冬梅和季晴晴,你打算怎么处理?”
“血债血还。”
季辞源的俊眸里闪现出一抹猩红,四个字也表示了他的决心。
“那样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今日与季光明的对话中,陆斐言掌握到很少信息,“我还要让季光明从母亲那里得到的全部还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