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车,快停车!”
叶寒枝朝车夫大喊。
那车夫却是没听到般,只挥着马鞭不停的赶马,顺势还推了叶寒枝一把。
她被推回车里,马车颠簸摇晃的厉害,她还没来得及动作便被震的七晕八素的。
慌乱中也不知抓在了哪里才借力支撑身子。
驾车的也不知是谁派来的人,看起来是个练家子,她该怎么办?
“如果你想要钱,我可以给你双倍,与其为他人卖命,不如就此放了我,你应该知道丞相府可不是那么好得罪的!”
车夫没有反应。
看来这个人是奉命行事,只怕是某些位高权重者蓄养的暗卫。
如此一来,她要脱身便是难上加难了。
“你的主子让你来是要我的命还是别有所图?还是说你的主子是来寻仇的?”
车夫对叶寒枝的话充耳不闻,只驾着马车跑的飞快。
这是铁了心地要对付自己。
叶寒枝强忍心慌,她左右看看寻找逃走的机会,见车夫此时专注驾车,心生一计。
在颠簸的马车中,她悄悄靠近车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拔下发簪刺上车夫的肩头。
车夫只道叶寒枝不过是个弱质女流,却没想到她竟然背后出手,防不胜防。
趁车夫受伤,叶寒枝跳下马车跑进了旁边的树林中,树大林深,想要躲藏也更为容易。
身后不断传来嘈杂的男人的脚步声,听起来不止一个,且其中一个声音听起来有些吃力,应该就是那个车夫了。
没多时,那些人便追了来将她团团围住,数来竟有十几个人。
这些人俱是黑衣遮面,就连那个受伤的车夫也戴着黑面纱。
她今天也真是大意,没有多留一个心眼,此时再跑已是来不及,且对方人多势众,她该如何才能脱身?
那车夫似是这些黑衣人的头,他看向叶寒枝的眼神凶狠冷酷,仿佛下一秒就要将她碎尸万段。
只见他抬手一挥,其中一个黑衣人便立即举刀向前。
现下正是生死存亡之际,那大刀临近脖间,却在忽然之间弹落在地。
不知从哪冒出两个人来与黑衣人厮杀,叶寒枝被其中一人护在身后,可对方毕竟人多势众,两人渐渐落了下风。
两人抵挡不了多时,十几个人打成一片,混乱的很。
正想着对策,叶寒枝忽然感觉被人拉了一下,来不及反应,她已经被拉着跑出了厮杀。
等到刀剑声渐远,那人才稍微放慢了脚步,叶寒枝停下,甩开那人的手。
“看你平时聪颖过人,怎的今日这么大意!”那人转过身来,正是睿王萧景钺。
叶寒枝后退一步,呼吸间有些急促。
“多谢睿王殿下出手相助。”
叶寒枝这般疏离淡漠,萧景钺眼神暗了暗。
后又道:“可有受伤?”
叶寒枝摇头。
萧景钺看了看四周,语气忧虑:“这些人有备而来,我们快离开这里,否则被追上就再难脱身了。”
眼下正是紧要关头,叶寒枝只迟疑了一会儿便道:“好。”
他们在林中跑了好一会儿,此时天色渐晚,落日余晖也在燃着最后一点光芒。
叶寒枝与萧景钺暂时歇在一处断坡之下,危险尚未过去,两人都不敢点火。
萧景钺又看了眼身后,喘气道:“在这里等一会儿,那些人找不到你就会散去,到时候再送你回去。”
她蹲坐在离萧景钺两尺远的地方,是陌生人的距离。
萧景钺眉心一蹙,她的疏离太过明显,可自己似乎从未得罪过她吧……
时间飞快流逝,转眼已是月上柳梢。
萧景钺还不送自己回去。
他的心思叶寒枝多少知道一二,如果今夜她与他在此处待了一夜,那她与他的亲就结了一半了。
可惜,她叶寒枝从不受人胁迫。
叶寒枝起身,萧景钺也跟着站起来。
他问:“怎么了?”
叶寒枝笑了笑,道:“没什么,就是觉得有些可惜。”
萧景钺不解:“可惜什么?”
叶寒枝仰头看着夜幕,道:“可惜今夜良辰却无美景。”
“哦?”萧景钺觉得此话有些意思,“良辰如何?美景如何?”
“若是良辰美景俱在,那在此待上一夜也算是美事一桩。”叶寒枝笑,回头看萧景钺,“王爷您说是也不是?”
萧景钺:“……”
“只是臣女比不得男子恣意,总要防着人言,委实让人觉得有些不快。”
她今日穿的还是进宫时的霜色衣裙,夜风拂过,“雪树银花”翩翩绽放,清雅如仙,高洁胜雪。
萧景钺看的有些痴了,这样的美,在今夜,只有他一人欣赏。
可惜,若是能欣赏一辈子,那该多好。
但他毕竟还有理智,听得出叶寒枝话里的另一番意味。
她分明是在提醒自己,不要逾矩。
有那么一瞬间,他想,就算他真的逾矩了又能如何?她只能嫁给他,别无选择。
可他只道:“确是如此,时候不早了,那些人应该不会再追来,不如让小王送叶小姐回府?”
他此刻不愿做个小人。
叶寒枝含笑:“如此便多谢王爷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在回程上。
当然,叶寒枝在前,萧景钺在后。
叶寒枝走的比平日快些,她实在是不想和萧景钺多待,因为每多待一刻,她对他的厌恶就多一分。
萧景钺虽然不知道叶寒枝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