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阿古泰前脚进府,不到一柱香时间,王府后院好几处都知道了。
杨嬷嬷最是着急,府里几位小姐里头年纪最大的便是自家小姐,又正值说亲的年纪。王爷会不会一个糊涂就给小姐指了这门亲事呢。
一想到这里,就火急火燎的坐立难安,绕着室内打着圈儿,半晌才站定了身子,像是拿定了主意一般,往内室走去,快速地写了封信出来。虽然时间有些来不及了,可总得试一试吧,若是成了,小姐的运气说不得就来了。
这日胡梨被停课一天留在屋里休息,既然是摔得连宴会都参加不了,总不能一个晚上的时间就康复得可以练舞了吧。做戏也得做到全套不是?所以胡梨乖乖地告了假在屋里休息一天。
而顾莺一收到消息,就忙往内室走来,凑近胡梨耳边低语道:“小姐,门房的小顺子送了口信进来,说是昨晚宴请的阿古泰公子抬了礼物进府来见王爷了。”
胡梨正在剥桔子的手一顿,顾不上吃了,放下桔子坐正身子,“阿古泰一个人进府见父王?还抬了礼物?呵,这是为何?快来,给我仔细说说情况。”
顾莺脸上神色僵了僵,无奈道:“小姐,奴婢二门都没出去呢,就在那里见了小顺子的妹妹一眼,听了这么一句话,奴婢正想问您是不是要去打听打听呢?”
“那是当然。”胡梨快速回了一句,手指在罗汉床的扶手上敲了敲,吩咐道:“你让杏儿去前院打听打听,看看来了些什么人,送了什么礼物,若是可能的话,最好能打听清楚阿古泰与父王的谈话内容。嗯,给她一角银子做买路财。”
顾莺领令,从壁柜里拿出一个香樟木小箱子,用钥匙打开,从细碎的银子堆里挑了小小的一块碎银出来,然后重新将箱子给锁了。
现在胡梨的银子分成两部分,细碎的小额面的银子就由顾莺管着,用来做为日常用度。银元宝就由胡梨自己收着,这样总算存了点银钱下来。
看着顾莺出去安排,胡梨又重新剥起桔子,入口的香甜让她享受地半眯起了眼,这样吃吃喝喝就是一天的日子真是舒服呀,若是没有那些烦心事儿,就跟神仙的日子一般了。
巳时正(早上十点),胡迎春就带着一个小丫鬟进了梨香院,见胡梨正半躺在罗汉床上看书,羡慕道:“八妹妹,看到你这般悠闲模样我都想摔上一跤了。”
胡梨看了眼沙漏,半坐起身靠在大迎枕上,“怎么这个时辰就散学了?”
胡迎春从身后小丫鬟手里接过食盒,“东西放下你就回去吧,跟姨娘说一声,我中午不回去用膳了。”
小丫鬟笑嘻嘻地应了声就退了出去。
“来尝尝,这是我姨娘新做的红枣糕,特地让姨娘放了冰糖的,也不是很甜,试试,喜不喜欢吃。”
胡梨看着小几上精致的糕点,笑道:“以后别让你姨娘做这些了,我这里不缺吃的。”
胡迎春捏了一块递给胡梨,“那不一样呀,府里的红枣糕又甜又腻,我都不爱吃,你只怕是更不能下口了。”
胡梨接过红枣糕,“你还没说今日怎么散学这般早的?”
胡迎春正准备剥桔子的手又停了下来,重新将桔子放进绘百卉图案的白瓷果盘里。
胡梨重又拿起递了过去,“边吃边说,我这里不讲究那些虚礼。”
胡迎春展颜一笑,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谢谢八妹妹,还是你这里待得舒服。”
说着手指轻快地剥去桔子皮,也没急着放进嘴里,而是先回答胡梨的问题,“二姐好像身子不舒服,脸色不大好,管先生教的内容她都没拿耳朵听,还有三姐姐,大清早就心神不宁的,管先生说了两句见不管用便提前放我们学了。”
最后丢了片桔瓣进嘴,嘟呶道:“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了?”
胡梨认真看了看胡迎春的神情,不见作假,便垂了垂眼帘,这胡迎春要么是真不知情,要么就是演技派高手。
“二姐和三姐这般异常,你就没问两句?”
胡迎春快速将一个小桔子吃完,凑近道:“我怎么没问呢,就是没问出什么来才来跟你说一说呀。不过,我虽不知道她们瞒着我们什么事儿,但能肯定的是一定发生了重要的事儿,否则两位姐姐也不会那样了,患得患失,忧虑重重的。特别是三姐姐,平日里哪见过她脸上出现笑之外的别的神情呀。”
胡迎春说完一脸的疑惑。
胡梨挑了挑眉,这才对嘛,胡迎春在府里虽不受宠,可这么多年小心冀冀地在府里行走,对人的脸色观察极有一套。要不太夫人不待见她,王妃不喜欢她,可就是没见她犯过什么错,受过什么罚,一路太太平平的长到如今。可见,小人物也有小人物的手段。
想了想,还是透了点信息出来,“昨晚你见到父王宴请的两位公子了吧。”
胡迎春眼珠儿骨碌骨碌地转,突然“哎呀”一声叫了出来,对着自己的大腿拍了一巴掌,显然是十分激动的,“我就说嘛,怎么好好的要我和二姐姐三姐姐一起表演节目呢,原来是给二姐三姐他们相看的呀。你应该知道了吧,昨晚二姐发挥失常了,才弹一厥呢二姐就把琴弦给弄断了。还好三姐沉得住气,你又叮嘱我跟紧三姐,总算没出大错,把曲子给表演完了。
你说是不是二姐昨儿失常了才没睡好精神萎靡的,而三姐昨晚大出风头,所以那位公子相中了三姐,可三姐毕竟排行第二,上头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