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文涛一边说着一边引着客人坐入左边席位,最先请的是平西王,只是平西王脸色似乎有些不豫,冷着脸直接坐在上首的位置上。
刚才一直盯着胡梨的朱袍男子便坐在了左首第一个位置,胡子睿坐在他的下首,第三个位置是一蓝袍男子,然后就是胡家几位公子,黎家的两位少爷。
黎夫人只生育两女,所以长房并没有嫡子,只将姨娘们生的两个庶子都养在身边,平日里也带出来走动,比起黎家其他几房的少爷,胡家人对这两个庶子更熟悉一些。
女眷这边刚由黎夫人安排,将胡梨引在右首席位上示意胡梨坐下,胡梨站着不动,“舅母,这不合适吧,两位表姐都比我年长,怎么也该是表姐们坐上首呀。”
黎夫人笑道:“梨儿是客人,身份贵重自然该坐上首。”
胡梨捂嘴笑道:“舅母真是说笑了,我是客人,那黎家表姐们就不是客人了,再说这里表姐们大多数都比我年长,梨儿虽不懂事,却也知道长幼有序,这个位置梨儿是万万不敢坐的。”
说着就往右边移了两个位置。
黎夫人急忙一把抓住,“梨儿,别闹,今儿有贵客呢,这是特地为你安排的。”
胡梨“啊”一声,声音也稍稍放大了少许,“舅母,您抓疼我了。”
黎夫人脸上一红,抓着胡梨手腕的手却不愿放开,“快来坐下,大家都等着呢。”
黎夫人越是这样,胡梨越是不愿去坐那个位置,今晚这宴会处处透着诡异,她绝不做出头的鸟。
忍着疼,站在原地不动,沉声道:“舅母就要这样与我浪费时间吗?我说了不坐就是不坐,你再拉着我信不信我大声叫出来。”
黎夫人神色一僵,略略松开了手,她还真拿捏不住胡梨的脾气,若是这个时候闹腾起来,那她几十年的颜面都被丢光了。
胡梨一甩手往后退去。
黎夫人恨恨地看了胡梨一眼,转眼又挤出笑脸,“看梨儿客气的,那梅丫头坐这吧,这里你最年长,总不至于再推脱了吧。”
脸上虽带着笑,可眼里却冰冷一片,平日里就听说梨丫头轻狂,没想到还真是个没头没脑的傻大胆,抬举她反而没得到个好,哼,走着瞧吧。
胡雪梅没有胡梨硬气,或者说她是这次平西王府出来最年长的,按理也确实该坐在上首位置,所以听了黎夫人的话就屈了屈膝,不推迟地坐下来了。
紧随着就是胡迎春,胡梨坐在第三个位置,然后才是黎家姐妹和一众表小姐。一男一女两列,姑娘们这一列却长了许多,还好男宾那边隔得开些,倒也不突现。
北面坐着平西王夫妇和黎文涛夫妇,黎文涛做为主家自然是率先举杯,“今日是中秋佳节,在座的都是我们西蜀最完就先干为敬了。
胡梨端起杯先嗅了嗅,吃过一次亏,在外头她可不敢再肆无忌惮的饮酒了。甜瓷白酒盅里盛着淡黄的酒液,淡淡的酒香夹杂着浓郁的桂花香传来,别的味道倒是没有。
前世她对气味非常敏感,所以调制的调料总是恰到好处,成为私房菜馆里的秘制调味品。十多年里她尝过闻过的味道不说上千好几百是有的,所以她不相信绝对无色无味的毒药,无色可以通过蒸馏技术达到,可气味却不行,除非是与别的气味混淆在一起用来遮掩,可是混杂在一起的气味她也能闻出一点来。
气味不纯粹也是一个破绽不是吗?
不过原主对气味好似没什么特别的分辨能力,所以胡梨闻也没闻出个究竟来。不过今天平西王夫妇都在,黎家应该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她不利吧。虽是这么想着,可今日这宴会实在是太古怪了,所以胡梨举杯仅仅沾沾唇就放下,再说这桂花酒也不是她所喜好的。
一旁的黎疏影见胡梨放下的酒盅几乎还是满的,笑道:“表妹怎么不喝呢,这可是用上好的金华酒酿制成的桂花酒。”
胡梨睨了一眼,“表姐看我像是没喝过金华酒的人吗?这样兑成的杂酒有什么好喝的?”她前世就极为挑嘴,喝酒更是挑,要喝就喝纯酒,要么就是清酒,要么就是果酒,花酿也行,可不能是简单的用花泡酒,像桂花酿,非得用江米、桂花经浸泡、蒸馏、调整、陈酿、过滤而成,真正的桂花酿色泽金黄,口感粘稠绵甜,才不是这种将桂花摘下浸在金华酒里泡出香气来,辛辣澄清。
黎疏影气一堵,脸色涨得通红,却又不得发作,胡梨嗤笑一声,夹了块卤牛肉放进嘴里。
黎文涛看了右手方几女一眼,笑道:“今儿特地邀请了两位公子过府一聚,你们都是同龄人,大家也认一认。”
说着便起身对着左首位上的朱袍男子伸手道:“这位是阿古泰公子,另一位是穆哈吉公子。”
阿古泰率先起身,对着女眷这边一拱手,“阿古泰见过诸位小姐,今日得见小姐们的天颜真是三生有幸,小生这厢有礼了。”
说完还正个八经的掬了一躬。
直看得胡梨闷笑不已,这阿古泰丑倒是不丑,但在胡晟睿的衬托下真不能昧着良心着一声俊朗,个子也不大高,目测好像一米七都没到,皮肤微黑,长得颇为粗狂,听名字也不像是汉人。反正不是胡梨的菜,还偏偏故做斯文,咬文嚼字,让胡梨有种将军装儒衫的违和感。
对于这样的人胡梨自然是不愿意去搭理的。
紧嘴着穆哈吉也站了起来,拱了拱手,”小生穆哈吉见过各位小姐。”说完看了阿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