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安宫里,太后将慧明交给简才人,叮嘱道:“慧明在哀家这里也是得用的,你带回去后遇事多听听她的意见。”
简才人内心一苦,再不愿意脸上也不敢露出丝毫情绪来,点头道:“臣妾遵命。”
对于简才人的懂事听话,太后显然是很满意的,“嗯,你今日先回去,明日等早朝散了后再来。”
简才人依言告退,带着慧明离开了。
太后看着慢慢消失的背影,摇头叹息道:“这简家的女儿怎么就一个个都木讷成这样呢?你看那胡充仪,先不说她那张脸,就是她那脸笑,单单看着就觉得舒服喜乐。偏偏哀家看重的这几个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哀家都不愿意看,更何况是皇上了。”
太后觉得她为了两个侄女简直是操碎了心了,连争宠都要为她们想尽办法,却还一个个的不领情。若不是为了简家,她真想眼不见为净,一心只做个悠闲的太后才真是舒心呢。
秦嬷嬷笑道:“有娘娘教导,简才人会明白娘娘的苦心的。娘娘,这凤印从凤仪宫拿回来了,您准备将哪一块交给淑妃打理呀?”
太后眼里精光一闪,不在意道:“将御膳房交给她吧。”
秦嬷嬷一愣,“御膳房?”那可是最重要油水最重的一块,将那么好的位置交给淑妃娘娘?
“将咱们的人手都调出来,将御膳房干干净净地交给淑妃,然后再让人传话给永康宫,胡充仪有孕。”
秦嬷嬷秒懂,太后娘娘这是想借刀杀人呢,只是,胡充仪肚子里的毕竟是娘娘的孙子呀,原来娘娘对胡充仪的不喜竟到了这种地步。深吸口气,“奴婢明白,一定让御膳房跟咱们慈安宫断得干干净净的。”
太后点点头,闭上眼不去看秦嬷嬷一脸的白痴像。她是不喜胡梨,却还不到非要弄掉她孩子的地步,只是这御膳房虽是油水最重的地儿却也是最容易出错的地儿,如果淑妃真借着管家之事做了什么,那正好将把柄撞她手里来,以后她想什么时候收回宫权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只是这些没必要跟秦嬷嬷说清楚罢了,做为上位者还是有必要保持一定的神秘的。
长乐宫里胡梨按着顾院判的交待,每天除了必要的下床都安安静静地躺床上,按时按量地喝药,乖得不行。陈三娘见了又是心慰又是心酸,从此对长乐宫内外更加上心起来,对青儿也不再像以前那样什么都不让她做什么也不让她知晓了,甚至开始交给青儿差事,让青儿在御花园里四下走动,听些宫女间的闲言碎语。
青儿才十一岁,在宫里当差算是年纪很小的了,别人对她也不会有太大的防心,倒是让她听了许多得用的消息来,渐渐地青儿找到了在平西王府的感觉,人也越加伶俐起来。
等到三月,春暖花开,顾院判再一次给胡梨把脉后,脸上终于露了轻松的笑意,“娘娘这胎相总算是稳定了,可以适当的增加活动量,每天早晚晒晒太阳,用餐次数也要多起来才行。”
胡梨也露出笑来,“多谢顾院判这些时日的照料。”
“不敢,这些都是臣的本职。”
胡梨抚着小腹,小心道:“不知道我这孩儿生下来会不会健健康康呢?”
顾院判抚着胡子思索了半晌,才道:“娘娘这个问题请恕臣难以回答,十月怀胎什么情况都可能出现,如今的好并不意味着以后都好,如今不好也不等同以后好不了。娘娘现如今要做的就是少思虑,放开怀专心养胎,这比什么灵丹妙药都要强。”
胡梨涩然一笑,“唉,我也是过于紧张了,这些时日劳烦顾院判了,不知顾院判在众御医中可有什么信赖之人能推荐给我的。”顾院判是皇帝专用御医,这段时日跑长乐宫已经惹了许多闲言碎语,如今胎相稳定,肯定是不能再劳烦他了。
顾院判看了胡梨一眼,近一个月的接触,他倒是发现这位主子并不是个难侍候的,话不多心思也不重。而太医院里郝御医与曾御医两个争锋相对,也该停歇下来了。
“能进太医院的医术都不用担心,郝御医最擅千金科,按说由他来侍候娘娘最合适不过,可郝御医专管太后娘娘脉案,最近皇后娘娘也常召郝御医调理身子,怕是分身乏术。曾御医祖上也是御医世家,最擅内科,可千金科也专攻过一段时间,皇后娘娘从怀二公主开始就一直是曾御医在调理身子,医术也很是不错。钱御医是后头考进太医院的,本事过人,只是专攻骨科,对千金科有些薄弱,但病理相似,照看娘娘的身子也是无碍的。”
胡梨听了一遍,想了想,便道:“郝御医管着太后的脉相又要帮皇后调理身子,我这就不好劳烦他了,顾判院下次就派曾御医来给我请平安脉吧,我先看看曾御医再定。”钱御医明确地跟她表明学艺不精不能继续为她服务了。
顾院判听胡梨这样说反倒是松了一口气,他能推荐,却不敢做决定,若是这位主子一听他说便决定选哪位御医,那他这院判便是做到头了。做为皇帝的专职御医,最忌讳的是与除皇帝之外的任何人走动过于亲近。
胡梨可以出门了,凤仪宫的请安自然也该恢复了。
可萧耀还是将胡梨出门的时间往后压了几日,定在了三月初六。只因三月初三是上巳节,世间阴气还未完全消退,容易被冲撞。而初四这个四字不吉利,初五又是单数,也不吉利,所以就推到了初六。
面对萧耀的热心胡梨自然是欣然接受,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