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嬷嬷回康庚院对着太夫人点点头,太夫人脸色一松,长叹口气。
“慧如呀,你说芳云的事是不是八丫头的主意?”
常嬷嬷闺名何慧如,是太夫人从京城带过来的人,最得太夫人信任,康庚院的事几乎都是常嬷嬷在打理,平日就是平西王见了也要客气对待,更不要说其他人了。
而常嬷嬷之所以得太夫人信任,就是因她人够聪明,会揣摩太夫人心思,见太夫人这样问话,便道:“八小姐这次遭了大罪心里存了气也是情有可原,昨儿您放了话,也没见八小姐不乐意,可见八小姐还是尊敬您的。再看看八小姐往日所为,下人们犯了错,她做得最多的也不过是把人扭送到崔嬷嬷那里时差不多呢。”
太夫人一听常嬷嬷说起她闺阁时的行为也笑了起来,脸色缓和了不少,“八丫头心地确实不坏,是个真性情人。芳云的事估计是睿哥儿擅做主张了,平日里睿哥儿最疼的就是八丫头,这次估计也是气难平,罢了,罢了,左右不过一个丫鬟,睿哥儿要拿她出气就让出气好了。慧珍,你去开我的库房,选些补品药材送八丫头那去。杖毙一个丫鬟竟能把自己吓病,这胆子也是够小了。”
常嬷嬷笑嘻嘻地应是,“八小姐年纪青没经过事,自然不如老夫人稳如泰山。还好有老夫人怜惜,想来八小姐很快就会痊愈的。”
太夫人笑着点点头,虽然她并不怎么关心八丫头,可常嬷嬷这样一说倒真让她觉得自己慈蔼仁和了。
“八丫头花骨朵儿一般我见犹怜的,这满西蜀的贵女,单就相貌而言还真没人能跟她比肩的,想让人不喜欢也难呀。”
常嬷嬷陪着笑,“可不是吗,谁家夫人羡慕老夫人您子孙繁茂个个出众的,八小姐貌美如花自不用说,二小姐更是端庄贤淑,众人称赞呢。”
太夫人眼儿微眯,脸上的笑淡了一些。
常嬷嬷一见,暗叫不好,看来芳云一事太夫人还是怪在二小姐身上了,都怪自己这张嘴,说什么不好偏要说到二小姐身上,好容易让太夫人舒朗的心情又变坏了。
太夫人叹口气,“慧如,你跟着我从京城一路来这,以前的事你也是知道的,那杨氏在府里的时候,府里只有睿哥儿和莲姐儿两个孩子,王爷纳了好几房妾室也收了通房却始终不见开枝散叶,谁知杨氏一去,这府里的孩子便如雨后春笋一般地冒了出来。你看那杨氏平日里的表现,不也是端庄大方,人见人夸吗。我就担心呀,若是芳云真是受人指使的,那她的心肠该是多狠呀。”
常嬷嬷沉默地听着,这会是真不敢插嘴了,估计太夫人也没想要她说什么,无非是这事堵心口堵久了,想要倾诉罢了。
太夫人说着觉得心烦,挥了挥手,“去吧,去库房里挑些好东西送八丫头那里,叮嘱下人们多用心点。”
常嬷嬷屈了屈膝,退下往后罩房的库房去了。
胡梨醒来时屋内灯火通明,只觉浑身无力,头昏昏沉沉的恶心想吐。顾莺跪靠在脚踏处,手垂放在床弦上,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胡梨伸手想拉一拉顾莺的衣袖,可手,刚抬起却一点力也用不上,软软地垂下。
好在顾莺没睡实,胡梨这小小的动静就让她惊醒了。
骨碌一下翻身坐好,凑近低声道:“小姐,您醒了,可是难受得很。”
胡梨微微点头。
顾莺忙起身倒了杯热水,又小心冀冀地从怀里拿出一颗药丸子,扶起胡梨小心地喂下,“这药有些后遗症,小姐还要难受三两天。这药是奴婢配的解药,连吃七天就可以清毒,小姐不用怕。”
胡梨轻轻勾起嘴角,“谢谢。”
顾莺手一顿,心情轻松了许多,脸上的笑也浓了几分,“小姐不怪奴婢就是好的了,哪还能当小姐一声谢呀。”
胡梨笑笑不说话,她不是原主,把别人对她的好都当成理所当然,不好就当成罪该万死。活了这么多年,她经历过的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她,这世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别人对你的好是因为你身上有她愿意付出的价值,虽然不一定是所有的付出都想要得到回报。就像严诺,只因为她是他的亲妹妹,所以他毫无保留的对她好,不在乎回报,这是亲情的伟大。而严诤,因为喜欢她,喜欢她的身体,喜欢她的桀骜不驯,所以处处包容她牵就她,可他的包容和牵就是要看到回报的,所以才有了他的不择手段。还有她工作室里的员工,是因为她给他们薪资给他们高一等的福利,所以忠于她,这份忠诚是她自己买的单。还有她的那些闺蜜,彼此兴趣相投,她看到闺蜜们身上的优点,闺蜜们也欣赏她的豪气,所以相知相惜。
若是她不是胡梨,不是严诺的妹妹,严诺会理她?若她不是严诺的妹妹,估计后面的一切也不会有了吧。
而顾莺,若不是原主对她有救命之恩,她对这个世道心灰意冷,凭着她一手医术想来也不会卖身为奴吧。
所以,对于顾莺,胡梨是感激的,这份援手之情她会记在心底找机会回报。
“你小心一些,这药不能让任何人看到,否则我也保不下你。”
顾莺认真地点点头,“奴婢知道,小姐放心吧,这药奴婢贴身收藏着呢。”
胡梨想了想,这贴身收藏其实也不一定就是最保险的,洗漱,睡觉都是要换衣裳的,而顾莺还跟杏儿住一间房,根本就没有**可言。
“把药放在我这里吧,你跟杏儿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