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看你聪明着呢。”
胡梨对上萧耀斜斜扫来的视线,讨好地从萧耀手里拿回图纸,“臣妾这不是要藏拙吗?臣妾进京又不是为了闯个才女的名声来提高身份,好寻门亲事的。臣妾进京就奔着选秀来的,有皇上您赐下的玉佩,臣妾还要费那些心思去跟别人斗什么呀?有那闲工夫,臣妾还不看话本子呢。”
萧耀嘴角微微勾起,“朕那城还有些好纸好墨,明儿让人给你送来。”
胡梨已以十分习惯萧耀这种动不动就将私库里的好东西送来的举动了,直接笑着道谢,“那敢情是好,臣妾也正想好生练练字呢。”
萧耀点头头,“行了,朕让尚膳监给你做了个羊肉锅子,没得药味的,好好用膳,朕先走了。”
胡梨送到门口,亲自帮着萧耀系上披风的带子,屈膝行礼,“恭送皇上。”
萧耀一挥手,转身便离开了。
胡梨喜滋滋地回了膳房,这天气冷,吃锅子最是舒服,可气味大,所以胡梨直接将东厢房靠北的一间专站辟做膳房了。
初一之后,萧耀又开始进后宫了,头一个去的便是懿坤宫,初三到凤仪宫请安时,众女的眼光便忍不住地往简才人身上扫,袁莹儿直接酸道:“简才人今儿的气色倒是挺好的。”
意有所指的话让简才人俏脸一红,显见是个脸皮薄的,抬手抚过头发,露出手腕上一抹翠绿来,衬着白皙的肌肤更显细腻。这镯子绿得冒油,水汪汪的,可见不是凡品。
周婕妤“呀”了一声,“简才人这镯子是皇上赏的吧,皇后娘娘也有一只呢。”
简才人看了皇后一眼,笑着点头,“正是。”
周婕妤羡慕地看了简才人缩在衣袖的手腕一眼。
商嬷嬷摇摇头,皇后一脸气色不甘地诘问着,一说到许嘉柔她就是一肚子的气,真是养出条白眼狼来,若不是自己在中间牵线,就以平乐公主那窝囊样许嘉柔能当永华公主的伴读,能在京城贵女中取得那般好名声吗?
皇后恨意难消,发泄道:“本宫一想到她觊觎皇上这么多年,却在本宫面前不露声色还利用本宫在京城里博得偌大好名声,本宫就恨不得她从此消失。别人进宫都老老实实,偏就她上窜下跳,本宫岂能让她如意?
如今见皇上对胡梨上心,她够不上了,又想到本宫这里来寻求庇护,把本宫当傻子呢。那胡梨本宫虽不喜欢,可她却有句话说对了,那许嘉柔弄这弄那的不就是显摆自己的能耐吗?本宫若让她巴结上了,岂不是要如她意跟胡梨对上,真当只有她一个聪明人呢?”
皇后长说一气,心情便好了起来,这还是自打秀女进宫以来她心情最畅快的一天。
商嬷嬷自是说着皇后喜欢的话,将皇后哄得脸色更是红润了许多。
十一月初一,胡梨一到凤仪宫便被请进屋,看着到得差不多的身影,胡梨诧异地眨眨眼,淑妃还没来怎么就放她们进屋了呢?
“今儿是你们头一回给太后请安,等会到了慈安宫都规矩些,若是忍了事太后娘娘怪罪,本宫可不替你们担着。”
众女起身齐齐应是,胡梨倒是欣赏皇后这般爽利性子,虽听起来不大舒服,可总比那说话比唱歌好听,但在行动上却与说的话全然相反要来得强。至少皇后这话一出,她们不就会寄期望于皇后会帮她们怎么样,自然要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来。
而且皇后话里露透出的意思,只怕太后的性子不是那温和的,并且极重规矩,听进去了到慈安宫后自然要谨守本分。
这样一个表里如一有什么都说出来的皇后,总比一个口蜜腹剑虚假伪善的要强上许多许多。
没等多久淑妃便来,皇后也没多的话,直接起身往外走,众人依次跟上。
等皇后上的凤辇前后二十多人的仪仗拉开,张扬的往慈安宫方向行去。淑妃也上了四人的步辇,仪仗有十二个人,孙、周两位婕妤便很是少了,只有两人抬的肩辇。
等能坐轿子的都走后,胡梨几人便步行跟上,刚看了一场仪仗等级的差别,没想到轮到自己却是连个仪仗都没有了,纯粹的靠步行,这个时候的太阳不烈还好,若等到三伏天,这去的时候还好,回来怕要晒出一身油了。
胡梨如此一想,便有了种紧迫感,她住的长乐宫算是比较偏的,来凤仪宫还好,去西六宫那边的慈安宫可要跨过整个御花园呢。想想顶着太阳晒得流油的滋味,胡梨摇摇头,她得在明天夏天来临之前升到可以坐步辇的资格才是。
慈安宫里,除了太后、皇后和淑妃三人有坐位,其她人都站着。从许嘉柔开始又是依次给太后请安,太后倒是没有从头上或是手腕上取见面礼,直接让秦嬷嬷送上。
领了见面礼,便是聆听训导的时候了。
太后身形比较削瘦,不是那种喜欢带笑的容颜,所以看上去比较严肃,再根据胡梨从小道得到有消失,这位太后可不是个心慈手软的和软性子,所以还是不要出头椽子的好,便尽量地往许嘉柔背后缩,减小自己的存在感。
“你们如今进了宫,宫里的规矩大,安守本份才是立身之道,别仗着皇后心慈就觉得肆无忌惮,胡作非为。你们进宫是为皇家开枝散叶的,若是有那霸着皇上不放,争宠斗狠之人,哀家可不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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