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中读了些什么书?”
“臣女幼时是跟着祖父启蒙,《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幼学琼林》、《声律启蒙》等都是十岁前跟着祖父学的,后来祖父忙于政务,便为臣女延请名师,教学《大学》、《论语》等,只是臣女愚笨,学了这么多年也只是会读写几句,囫囵背些东西,却不能解其义,先生便没往后教,只让臣女多练字。”
太后笑着点点头,“你能读这么多书已是很不错了,都说南方世族家的女儿都与男儿一般教养,看来是没错了。”
黎清浅被赞得红了脸,低着头,“臣女愚笨也没学出什么名堂来,愧对太后的夸奖。”
听着黎清浅矫情的话,胡梨暗暗翻白眼,这人说话不打草稿,谎言信手拈来还说得这么情真意切可真是好本事,好厚的脸皮。
胡梨这毫不遮掩的神色让一直注意她的淑妃眼神一闪,嘴角轻轻勾起,趁着太后问话的空隙,笑着道:“太后娘娘,臣妾发现件好玩的事儿,这胡小姐对黎小姐的话似乎有异议呢。”
太后视线投在胡梨身上,黎清浅咬着唇,眼眶一瞬间就红了,对着胡梨道:“表妹,你还不肯原谅我了?”
胡梨一脸不耐烦地对上黎清浅,“黎小姐,你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早先就跟你说了,咱们没得任何关系,别表姐表妹的乱喊,你这样乱喊会害我被父王惩罚的。”
说完对着太后屈膝道:“禀太后娘娘,这位黎小姐臣女打小就认识熟悉,她祖父曾是臣女的外祖父,黎小姐与臣女一样,在西蜀出生,在西蜀长大,只是比臣女早几年来京城罢了。对黎小姐说的是由其祖父启蒙,臣女还真有点异议。小时候臣女顽皮,经常去黎府,黎大人那时是西蜀的知府,与我父王守望互助,两家关系十分要好。只是我去黎府十回也难见到黎大人一回,黎大人哪来的时间给黎小姐启蒙,更何况黎家的儿子孙子一堆还没一个考上进士功名的,黎大人若是有时间只怕也没精力去给一个孙女启蒙吧。”
黎清浅咬紧着牙根,眼里闪过一丝恨色,脸上却带着笑,解释道:“表妹可真是误解我了,祖父给我启蒙也是在我年幼时祖母还在有空闲教我识了些字,这点子时间还是有的,等到再大一些,便和几位堂哥一起上学。表妹成天在外头乱逛,怕是没注意吧。”
都这样了,黎清浅还能笑着喊她表妹,这心机深得可怕。胡梨冷哼一声,“我记得与黎小姐说过,我父王亲口说了与你黎家断亲绝交,这表妹可不可以不要再乱喊,被你虚情假意喊了十二年了,我早受够了。你若是真心拿我当表妹,当年你家背着我父王另攀高枝,偷偷来到京城的时候,你怎么就没想到提醒一下我这个表妹呢?如今我家没事了,你巴巴的喊这般亲热,要想认亲,哼,什么时候我父王应下来再说吧。请你从现在起,不要叫我表妹,还有,你这副被欺负的白莲花模样请收起来,我看了恶心。”
胡梨说完还往旁边退了一大步,离黎清浅远远的,只羞得黎清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眼泪直往下掉,这会儿是真伤心,着急了,胡梨已经被选定了,她这样下自己面子,自己肯定过不了这一关,前头做的功夫都白费了,祖父肯定会非常失望,即便出宫,她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去。
太后眉头皱了皱,即不喜欢黎清浅这副装腔作势样,也不喜胡梨得理不饶人的跋扈样,正想开口训斥一顿,眼角却见皇上换了个坐姿,一脸兴致勃勃的盯着胡梨的样子,到嘴的训斥又变成了,“下一个。”
淑妃忙道:“太后娘娘,臣妾看这位黎小姐挺可怜的,不若选进宫来吧,毕竟是有血缘关系的表姐妹,哪里是说断就能断的,以后在宫里见面的时候一多,指不定感情就好起来了呢。”
黎清浅惊喜地抬头,对着淑感激道:“臣女谢过淑妃娘娘。”
胡梨瞪大了眼,认真道:“淑妃娘娘,您要选黎小姐进宫,可千万别搭上臣女,臣女父王在西蜀可是当着西蜀官员说这断亲之言的,臣女可不敢做父王的主,所以,淑妃一番好意臣女只能辜负了。”
淑妃脸上的笑一顿,盯着胡梨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多久没人敢这般反驳她的意见了,还真是被打脸得很不爽呢。
盯着自己纤好呀。”
胡梨屈了屈膝,“天地君亲师,淑妃娘娘虽然位份高,可臣女为人子女,断不敢做那不孝之事,置父亲的承诺不顾。”
好不容易跟着黎清浅一道进殿,找到机会拆她的台,淑妃若不开口,黎清浅落选是肯定的。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淑妃选黎清浅进宫就不可能与她交好,更何况她一心想要与黎清浅撇开关系,怎么能让淑妃一句话就前功尽弃呢。
淑妃微微一眯眼,冷光闪过,勾起的嘴角不带一丝笑意,“胡小姐不但容貌出众,这牙口也是极出众呀!”
胡梨抿嘴笑道:“让淑妃娘娘见笑了,臣女只是就事论事,淑妃娘娘若是不信可以去问从西蜀回京的官员,这样的家族大事臣女哪有的胆子造谣呢?可臣女若是应了淑妃娘娘的与黎小姐握手言和,臣女父王发起脾气来只会怪臣女不孝,臣女也是没得办法,只得辜负淑妃娘娘一片好意了。”
“胡小姐不但容貌出众,这牙口也是极为出众呀!”淑妃嘴角勾起,可一点笑模样也看不出来。
胡梨抿嘴笑道:“娘娘谬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