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夫人闻言差点背过气去,指着李珏的手直哆嗦,“你,你个不孝女,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那可是你祖母,让你孝敬着怎么成曲意奉迎了?那以后我与你父亲岂不是不敢指望你什么了?”
李珏看着母亲真正发怒的模样,有些心虚,嗫嗫道:“祖母怎么能和您相比呢,祖母自小的就不喜欢我,我又不是感觉不出来,她不喜欢我和母亲,我也不要去喜欢她。”
一句话让李夫人强硬的面具崩溃,眼泪如霜子般坠下,抱着李珏哭出声来,“珏儿,都是为娘的对不起你,娘没教好你,才让你如今的性子都歪扭了。”
李珏咬着唇,直挺着背脊,倔强道:“娘,我知道自己没有嫡亲兄弟,母亲在府里强硬不起来,可是,这都是以前的事儿了,我以后一定会做娘的臂膀,让别人再也不敢欺负到娘面前了。”
李夫人拭干发泪,忍着心里的苦涩,摸了摸女儿的头什么傻话呢,女儿家出嫁后靠的是娘家的支持,只要你能过得好娘什么也不求了。再说杰哥儿如今读书不错,等他读出功名来咱们大房也能立得住了,他自小养在我身边,以后也不敢对我不敬,你呀,就不要胡乱操心了。”
李珏靠进母亲怀里,“母亲,我真不想回京去,你就让我留下吧,大不了我以后不出门就是了。”
“你这丫头,母亲让你回京对你只有好处。你这次的事情做得实在是过份了,你就是再不喜欢八小姐喧宾夺主抢了你风头,也该笑脸盈盈地把及笄礼办完,才显得你大度。你在第二次加簪的时候就想撇下八小姐,只是没成功,当时好些夫人都看在眼里,母亲以为你后头会收敛一些。
可你倒好,第三加后直接走人,把八小姐直接落下,你知道不知道你走后那些夫人小姐们的脸色和议论呀?本来第三次加冠后你穿上华服,并不会比八小姐逊色多少,毕竟八小姐打扮得挺素朴的,你弄这么一出倒是弄巧成拙了。
最重要的是你这般给八小姐没脸,就是下平西王府的脸,你以为外头那些闲话是怎么来的,为什么矛头直指你父亲呢?这些事儿你不懂,可你要知道母亲不会害你,你就听母亲的话回京去吧。”
李珏心里还是不舒服,她就怕她换了华服还是被朴素打扮的胡梨比下去,那她输得可真是一点理由也找不到了。摇了摇头,咬着唇委屈地唤了一句,“母亲。”
李夫人叹息一声,“唉,那你就认真听我说,西蜀一直是刺史府与平西王府比肩而立,政令与军令完全分开的尴尬局面,特别是你父亲突然从京城调任到这儿来,许多官员都不卖你父面的面子,你父亲施政也是处处受制。唉,咱们在这里的根基实在是太浅了,否则你及笄礼上的事也不会这么快就谣言四起,让人直接抨击起你父亲来。所以让你回京也是对平西王府做个交待,平息西蜀百姓的怒气,这样有利于你父亲的管理。
第二,你父亲待这里至少也是三年,甚至是六年,咱们能待,你可不能久待。这次你与你舅母同行,我已托付你舅母回京后就帮你寻访寻访,你外祖母结交甚广,定能给你找个好亲事,这一路你可得给我好好表现表现,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了。
第三,你弟弟今年要参加秋闱,正好与你一路进京也有个照应。”
李珏一听知道事不可违,便垂下头,闷声道:“知道了。”
“你呀,以后做事可不能只随自个儿心情了,要多想想后果,有些事一旦行错那后果可能是你自己都不能承担的,我事后想想就害怕,庆幸这事是发生在西蜀,若是发生在京城,为娘真不敢去想那后果会是什么。”
李珏抬头道:“西蜀有个胡梨难不成京城还能有个胡梨不成?她长得那般妖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若是在京城我才不会与她结识呢。”
李夫人对上李珏的眼睛,“你女子所言的,你就是心态没摆好,在京城,咱们的家世也只能说是个中偏上层,你做事自是谨慎,如今来了西蜀,你倒是放肆了,做事没个章程,行事也没个规矩。只是你看杰哥儿和玢姐儿,以前是怎么样如今还是怎么样,可没你这般跳脱。”
李珏撇了撇嘴,十分不满母亲将自己与李杰和李玢相比,“她们是庶出能跟我比吗?”
李夫人摇摇头,“你如今越大胆子也是越发大了,为娘现在都不好管教你,你便是回京去吧,到那里你自是明白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的。”
李珏嘟起了嘴,不敢再说,她知道母亲是为她好,说的也对,只是她就是不服气,她自小生在京城长在京城,如今来到这穷乡僻壤,难道还不应该高人一等吗?本该她这个京城贵女成为西蜀第一的,可偏偏有个胡梨,身份不比她差,相貌更是不比她差,让她怎能心平气和的与人结交?
因着卫夫人不便久留,李珏和李杰的行装被迅速打包好踏上了去往京城的行程。
胡梨收到消息,叹息一声,“顾莺,你准备些程仪送一送李小姐。”
顾莺点头便出门去了。
城外十里长亭处,李夫人拉着李珏的手,眼眶通红,“到京城你要好好听你祖母的话,得暇时多去你外祖母家走动走动,聆听教诲,也权当替母亲尽孝了。”
李珏更是泪流满面,“母亲,您怎地这般狠心,真让我一人回京城那狼虎之地,您就不怕女儿会遭了那些人的毒手吗?母亲,您若真个疼我便与我一起回京城吧,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