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地漫长,在胡梨忍不住想派人再去唤人时,平西王府两位能拿主意的主子终于缓步行来。
看着太夫人慢条斯理地换衣洗漱,丫鬟婆子们又是上热汤又是换火炉又是上茶,来来往往的好不热闹。看着看着胡梨的心绪慢慢地沉静了下来,反而升腾出一丝好笑意味,这两人若是知道黎府举家迁走,这脸上的惬意还能不能保持住?
好不容易太夫人和平西王妃都喝过茶坐安稳,太夫人才开口道:“前头的丫鬟也没说个清楚,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儿值得让丫鬟闯去静室的?”问完又转头四顾,“对了,你们大哥呢?”
胡浣莲快速地接过话来,“孙女也想知道究竟出了什么事呢,大哥带着人急匆匆地回府去了,八妹妹又非得等祖母和母妃回来了再说,孙女在这干坐半天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
太夫人看向胡梨,“梨姐儿,人是你派去,你仔细说说吧。”
胡梨对着太夫人笑了笑,“若不是实在要紧的事儿,孙女也不会让人去扰了祖母听经的。只是孙女和七姐姐在梅园里碰着一位李夫人,说是要来拜访祖母和母妃,孙女又不好越俎代疱,所以才让丫鬟去禀了祖母的。”
太夫人微皱眉头,“李夫人?”
胡浣莲轻笑出声,“八妹妹也真是忒小题大做了,祖母这么大的年纪为着咱们府里一整年的安祥和顺可是劳累了一天了,你怎么能为着一个不相干的人来打扰祖母的祈福呢,若是今年府里有什么不顺之事,妹妹可担不起这责任。”边说边起身站在太夫人身后帮着揉捏肩膀。
“二姐真是好口才,这好话歹话都让你说尽了,不若咱们就让那李夫人在外头干候着吧,到时候把人给得罪了可别又把罪责推我身上来,我这人小力微的可担不起这干系。”
平西王妃两相打量,才出声道:“母亲,梨丫头虽说有些小性子,可大事上她不敢含糊,就让她说清楚好了,也省得真得罪了人。”
太夫人靠在大迎枕上,悠悠道:“八丫头说说那李夫人是个什么来头。”
胡梨轻咳两声,“那李夫人自报家门说是李刺史家的夫人。”
随着这一句话落下,满室皆静,胡迎春是除了胡梨之外唯一知道的主子,这会也还是被吓得禀住了呼吸。
“哎呀。”
太夫人一声嚷打碎了房内的安静。
胡浣莲忙收了手急急后退两步,慌乱道:“祖母,对不住,孙女不是故意的。”
太夫人也顾不得被胡浣莲捏痛的肩膀,坐直了身忙道:“梨丫头,你可是听清楚了,真是刺史府的李夫人?可有问是哪个郡?”说着又摆摆手,“不用问,这正月里就是走亲戚也没有管家夫人跨郡往外跑的。”
自顾着说完又转向平西王妃,“黎氏,这是怎么一回事?”
平西王妃也是一脸的惊吓过度,呐呐道:“儿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刺史府换成李家的了,昨儿不是还好好的吗。?”
最后一句明显的底气不足,昨天若是好好的今天也不会急匆匆地赶到青云寺来了。
关键时刻还是太夫人稳得住,“冯嬷嬷,你带人去迎一迎这个李夫人,别失了礼数。”
冯嬷嬷得了令忙活去了。
接着太夫人和平西王妃又是匆忙换衣挽发,一身的珠光宝气闪得房里都亮堂了几分。
好容易坐下来,还来不急仔细询问便见冯嬷嬷打帘进来禀道:“太夫人,王妃,李夫人来了。”
“快些请进来。”
胡梨三姐妹都站到了平西王妃身后,只胡浣莲仍站在太夫人身后。
李夫人一脸得体地笑,让人看着就觉得大方爽朗,“今日听闻太夫人和平西王妃在观里祈福,心急之下倒是唐突了,只怕是惊着了贵府小娘子,失礼之处还望太夫人和王妃原谅则个。”
李夫人笑语晏晏,行礼从容,仪态大方,便是精明挑剔的太夫人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是将李夫人仔细打量,却是越看越惊心,整个人如陷谷底,差点失去言语了。
平西王妃更是不如,微垂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显然是乱了分寸。
幸好太夫人还有理智存在,须臾就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带上略微夸张的笑容,“李夫人客气了,不知夫人是何时到西蜀的?我家王爷正在边城驻防,府里也没个理事之人,没能及时给李大人接风洗尘,倒真是失礼了。”
李夫人笑意愈浓,“王爷为国为民辛苦操劳,保一方平安,功在社稷,我家大人哪能劳动王爷呢,合该我家老爷登门拜访才是。只是年前腊月二十八我们到时就听说王爷不在府,便不好来打搅,外子这些日子也一直不得空,总算今天是安定下来。今儿一早去贵府送贴的下人回报老夫人和王妃来了这,妾身便急忙忙的追过来,失礼之处还望老夫人海涵。”
说着又是起身微微屈礼。
老夫人欠身抬手止住,笑道:“夫人客气了,失礼的该是我们才是。快些请入座。”
等李夫人坐好才笑着问道:“夫人身边的可是家小娘子?”
李夫人点头,李珏上前一步见礼,“珏儿见过老夫人,老夫人安康。”
“好,好,真是个可心懂礼的小娘子,夫人教的好啊。”太夫人边说边招手让李珏上前,从手腕上退了个翡翠镯子给李珏戴上。李珏回首看了看母亲,见母亲神色如常才笑嘻嘻的接了,“谢老夫人。”
另一侧的李玢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