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贵妃进了慈仁宫,萧太后面不改色,淡定地喝着茶。
“臣妾给母后请安,母后身体可好?”
“托贵妃的福,身体暂无大碍。”
左贵妃见萧太后一脸的平静,顿时语怵。
“回太后,这乌血一直动着呢。”林公公插话道。
左贵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母后,臣妾冤枉啊。”说着,她故意挤了几滴泪珠下来。
萧太后木然地瞅着她,任由她哭泣,不言。
“刘太医,开始吧。”
萧太后见左贵妃停止了抹泪,便朝着一旁的刘太医吩咐道。
左贵妃一脸惊恐。
见侍卫朝她走来,她吓得尖叫起来。
刘太医上前,拱了拱手,从药箱里掏出银针来,林公公知趣地递了一个碗上来。
“你们这是做什么?母后,母后!”左贵妃嚷嚷起来,全然没了贵妃的端庄温雅。
“娘娘莫要担心,银针很细,不会很痛的,只是放一点点血出来便好了。”刘太医解释道。
“你们放肆,刚才,我听说要什么蛊血,本宫可是听说了,什么血晃动,纯属无稽之谈,我要见皇上。”左贵妃一脸凌乱,很是恼怒。
“娘娘,这是皇上的意思,既然在你宫中发现这血是良药,那只好委屈贵妃娘娘了。”又一位太医上前道。
左贵妃怒视着他,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那位太医往后退了两步,不再多言。
“你们这群庸医,分明就是故意置本宫于死地,才会出了这种鬼主意,为何不从宫女开始。”左贵妃瞅了一眼,一旁跪着的灵儿和珠儿,嘶哑道。
“娘娘,从宫女开始也可以的,本以为娘娘要为宫女们做个表率,不想,也好,就从左侧这位宫女开始吧。”刘太医附和着,很是谦和。
“太后饶命啊,奴婢一个下贱肢体,这血如何能做药啊,请太后开恩。”珠儿一见苗头指向自己,连连磕头作揖。
很快,额头便磕出了血。
夕沅拧了凝眉头,很肯定,这丫头没问题。
只是左贵妃到底有没有问题呢?
“娘娘,该您了。”林公公在一旁不忘提点道。
左贵妃腾地一下从地上跳了起来,直接踢翻了他手里端着的那碗血。
侍卫眼疾手快,将她按在地上。
刘太医瞅了一眼萧太后,见她点头,才拿着银针上前。
左贵妃呸了一声,认命般闭上了双眸。
夕沅有些于心不忍。
可惜了这么端庄的妃位。
忽地,左贵妃睁开了眸子,死死地盯着夕沅。
她似乎,似乎发现了一个秘密。
“哈哈哈,哈哈,”顿时,她狂笑不止。
刘太医慌忙将银针扎在她的指腹上,血只是滴了几滴,血液里竟有了蠕动。
他抬眼朝夕沅看了一眼,惊愕中。
夕沅回神,朝碗里瞅了瞅,长舒了一口气。
左贵妃晕了过去。
刘太医端起碗,朝屏风后走去。
众太医跟在后面,夕沅亦跟了上去。
她拿出自己的银针,打开皇上手指上缠着的纱布。
有几位太医瞧见,皇上手上根本没有血痕,似乎不曾流血。
众人诧异:林公公手里那碗乌血是哪儿来的?
刘太医将装有左贵妃指腹血的碗,放在李明皇的指腹下。
夕沅将银针朝李明皇的手指扎了下去,瞬时血滴落,很快血液凝固在一起。
不多会,血开始清亮起来,碗中出现了两个小点,乳白色,晶莹透亮。
太医们上前:这是子母蛊?
“这个我在一本毒书上看过,其有记载,南疆的子母蛊,进入载体,再离体时,便是死亡之时,便是这种通透的状态。”孙太医一语惊人,似说的颇为真理般。
夕沅瞅着他,笑了笑:“孙太医真是见识卓绝。”
上官卓亲自熬了白芷水,桂嬷嬷端了过来,喂了皇上。
榻上之人悠然转醒。
“柔儿。”榻上的人,神情晃了晃,呢喃开口。
夕沅微微一愣,皇上这是梦魇了?
萧太后见皇上醒来,甚是激动。
压根没听见李明皇的话。
因为李明皇似乎又睡了过去。
此刻左贵妃还昏迷着,上官卓瞅了瞅萧太后,又看了看夕沅。
“太后,贵妃娘娘还昏迷着,不若将她唤醒?”夕沅柔声道。
“贱人,让她去死好了!”
萧太后第一次这般咬牙切齿道。
夕沅先是一愣,低了低头,又抬了起来。
“太后,兴许贵妃娘娘也是受害者呢?也不一定。”夕沅接着道,眼神满是希冀,她希望太后能冷静冷静。
兴许,左贵妃后面还有更大的阴谋。
好吧,她承认,自己可能是宫廷剧看多了,不过,直觉总是让她心有余悸,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就如辰轩身上的噬毒,三岁起,一直到成亲前,若不是药鬼谷的谷主,只是缘何,以前没人找谷主,亦或者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想不通的地方,夕沅绞劲了脑汁,也想不明白。
桂嬷嬷见萧太后示意,便将药罐里剩下的白芷汤汁,递给了不远处跪着的灵儿。
灵儿早已吓得魂不守舍,愣了好一会儿。
这才端过药碗,只是那手,一直哆嗦的厉害。
夕沅瞅了她一眼,灵儿抬起头,夕沅朝她淡淡一笑。
刚刚被灌了一点汤汁,左贵妃便醒了。
“我,我这是怎么了?”左贵妃柔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