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庄生带着没有穿戴任何防护用品的苏筠怡,来到了别院外。
庄生心下还是担心,所以不敢带苏筠怡去平房那边,只能在门外等着。
话说君泽忆领着几个太医,一直在精兵所住的平房里呆着。
那些腹泻呕吐的精兵,其中有一些是刚来那日用这里的井水洗了澡的,有一些是却是连防护服都未曾脱下的。
君泽忆命人将生病的精兵,都抬在了一个房间里,而其他暂时健康的精兵,都命他们待在房间里,哪里都不准出去。
几个太医会诊之后,都认定,这些人都是感染了霍乱。
“二皇子,”为首的太医,是今年新入职太医院的年轻医官,叫张去病,是御史张莽的很远方的一个表侄,他恭敬地对着君泽忆拱了拱手,“这病来得古怪,下官还不能确定,到底是如何传染的。”
张去病年龄不大,也就三十几岁,在太医院算是年纪尚轻的太医了,这次能随二皇子来伏龙镇治理霍乱,也是他主动请缨的。
这种苦差事没有人和他争,所以如此打眼的他,自然就被任命为了随军的首席太医。
张去病的话刚落,另外一位稍微年长的太医,就开口道:“张太医所言诧异,伏龙镇霍乱爆发,食物水都是传染的途径,这些精兵用了这里的井水,被传染是自然的。”
这位太医姓邵名生,年约四十五六,在太医院已经待了快十年了。
邵生的话,立即得到其他太医的认可。
张去病又道:“可是其中有些染病的精兵,没有用这里的水,也没有脱下防护用品,为何还会染病?”
邵生嘴巴一张,想要反驳,可是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来。
他停了停,竟强词夺理道:“说不定他们曾偷偷脱了衣服,偷偷用了这里的水……”
君泽忆见几人争执得厉害,微微抬高了些音量,道:“好了,先出去吧。”
几位太医只能闭嘴,跟着君泽忆离开了平房。
邵生瞧着张去病那对着君泽忆恭敬谄媚的模样,轻轻地冷哼了一声,还翻了一记白眼。
他从心眼里瞧不起这个新来的后生。
君泽忆走出平房,就瞧见庄生后面的苏筠怡。
见到苏筠怡竟没有穿防护服,他当下有些心急,对身后的几名太医道:“你们先回去”,然后就大步往别院大门口走去。
苏筠怡见状,也迎了上来。
“二……”
“你怎么没有穿防护服?!”君泽忆的声音更大,语气更急促一些。
苏筠怡被君泽忆打断,只得默默地咽了咽口水。
“二皇子,”苏筠怡轻轻地拘礼,然后道,“这可能不是霍乱。”
也不知道苏筠怡是不是故意,声音有些过于洪亮。
不仅后脚跟上来的几位太医听到了,就连靠近别院最近的那间平房里的精兵也听到了。
最开始是苏筠怡劝说二皇子让所有人穿上防护服的,现在她居然主动脱下了防护服,还口口声声道,这不是霍乱,听到的人都满心疑虑。
君泽忆神色一紧,轻声道:“苏小姐,书房请。”
苏筠怡的眸子,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所有人,然后满满地收回了视线,微微弯下头,跟着君泽忆往别院里走。
庄生瞧着周围许多人都看了过来,尖着声音,瞧着兰花指,跺了跺脚:“看什么看,还不快做事!”
苏筠怡跟着君泽忆来到书房,君泽忆示意庄生在门外候着,不准任何人靠近。
进入书房,君泽忆神色紧张,平日里和煦的笑容都消失得没了踪迹。
“苏小姐,你今日为何如此说?”君泽忆道。
而且在大庭广众之下那般说,君泽忆真怀疑苏筠怡是故意扰乱军心。
君泽忆的怀疑是没错的,苏筠怡就是这般打算的。
先前霁华只给苏筠怡说了四个字,引蛇出洞。
所以苏筠怡心里合计了一下,准备用这法子试试。
若不是霍乱,是中毒,下毒人见康复的人越来越多,总会再次出手的。
而且霁华还告诉苏筠怡,下毒之人已经给一些精兵下了毒,所以苏筠怡在头一天夜里才会预计出,今日会发生的事情。
所以庄生匆忙来报信的时候,她才会如此了然于胸。
瞧着君泽忆眼底的急切,苏筠怡并不打算完全告诉他,但也没有打算蒙骗他,只道:“轮回宫宫主帮着救治病患一事,二皇子可知晓?”
“我也是才知道。”君泽忆点头应下。
“那几百病患,已经好了大半,二皇子可知晓?”苏筠怡又反问道。
君泽忆继续点了点头,眼底还是带着深深的疑惑,这些事,想必伏龙镇的人都知道了,苏筠怡为何要重复确认一遍?
“莫非二皇子以为,轮回宫的人,有什么特效药,能让那些病入膏肓之人,起死回生?”苏筠怡反问。
君泽忆在得知经过轮回宫的救治之后,本来在帐篷里等死的人好了大半的时候,他也是震惊的。
只是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信息,甚至还没来得及去求见轮回宫宫主的时候,他就得知精兵出事了,所以在苏筠怡询问之后,他才仔仔细细琢磨起这件事来。
确实,若真是霍乱,不可能这么短时间就康复的。
而且当时君泽忆也去帐篷里面瞧了,那些人都病的如此严重了,怎么可能一日就痊愈。
“那苏小姐的意思是,他们中了毒?服用了解毒丸,所以痊愈了?”君泽忆声音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