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意思!?”庞灵溪的尖利的声音,穿过厚重的防护服,落入人耳里的时候,就显得如同指甲划过铁锅锅底,那般令人心生烦躁。
苏筠怡淡淡地望着庞灵溪,眼神里毫无温度。
“小姐的意思很清楚了,让你别轻易脱掉这防护服。”柔香见庞灵溪如此咄咄逼人,也有些急了,赶紧道。
庞灵溪见上前一步走过来的柔香,对自己如此声色俱厉,当下脸色一沉,右手高高举起,准备对着柔香的脸狠狠去扇过去。
“你一个贱婢,居然敢如此对本小姐说话!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庞灵溪怒吼,手还差一点,就碰到了柔香的脸。
只见这时迟那时快,苏筠怡猛地抬起脚,对着庞灵溪的膝盖,就是狠狠地踢了一脚。
庞灵溪毫无准备,一下就吃痛得摔在了地上。
“苏筠怡!”庞灵溪怒火中烧,也顾不上屁股和脚上的疼痛,从地上十分吃力地站了起来,“我要杀了你!”
庞灵溪一边吼,一边想往苏筠怡的面前冲。
只是防护服真的太过厚重,她身子又单薄,就显得十分笨重了。
“庞灵溪!”君泽忆前脚踏进院子,看到的就是庞灵溪举起手,想要冲过去掐苏筠怡脖子的情形,他明显有些急了。
听到君泽忆的声音,庞灵溪的怒气瞬间减少了大半。
只是胸中的那口恶气,不出,庞灵溪真觉得自己快要憋得喘不过气了。
所以,虽然她动作顿了顿,但是想到二皇子还没走过来,她若是趁机挠花了苏筠怡的脸,那二皇子也不会重罚自己。
有了这个想法,庞灵溪先前还停顿的脚,又开始往前冲。
只是这一次,她的手还没有触及到苏筠怡半分的时候,一股强有力的内气,直直地冲撞到她的肚子上。
只一瞬间,庞灵溪的身子,就如破败的落叶,飞了出去,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
痛感蔓延全身的时候,庞灵溪一句话都说不出口了,只觉得喉咙管里一股腥甜。
“噗!”一口鲜血喷出,又被口罩遮挡住,血就顺着庞灵溪的嘴角,大股大股地往下淌。
然后她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始作俑者齐泽云,冷眼瞧了瞧已经在几尺之外的庞灵溪,冷哼了一声:“不中用的东西。”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在场的人怕是只有胥一和清芷看清楚齐泽云是如何动手的。
苏筠怡脸色不太好看,就算齐泽云不出手,她也有办法让庞灵溪碰不到自己。
只是她没有想到,齐泽云会下如此狠手。
而大步走过来的君泽忆,也有些心惊。
这个苏筠怡的随行大夫,真的只是个大夫吗?君泽忆背在身后的手心,已经全是汗了。
“胥一,”君泽忆示意胥一过去。
胥一得令,小跑着来到已经昏死过去的庞灵溪身边,蹲下去,然后揭开她的口罩和面罩,用手指在她的鼻翼下探了探。
片刻后,他收回来指头,站了起来,对君泽忆道:“只是晕过去了。”
“快将你的主人送回房间休息!”君泽忆对着一直深埋着头,毫无存在感的怜容道,“等会我派大夫过去瞧瞧。”
怜容得令,动作麻溜地就架起了庞灵溪,往别院里稍微僻静一点的小院走了过去。
齐泽云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处理完庞灵溪,他才似有些生气道:“丫头,你刚才说的不能随意脱了这衣服,可是真的?这可得捂死我了~”
苏筠怡瞧着齐泽云似生气又似故意为之的模样,心里对他愈发有些抵触了。
他视生命于不顾,可以轻而易举就将庞灵溪弄得半死不活,而他没有觉得半分不妥,也许在他的眼里,只要是自己厌恶的,就可以直接杀了。
这种对生命极不尊重的态度,让苏筠怡很是不喜。
在面上,苏筠怡也并没有掩盖自己对齐泽云的抵触。
她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与齐泽云的距离,然后才道:“我只是建议,你们若是不怕死,脱穿随你。”
说完,苏筠怡望着已经停下来的君泽忆,有些抱歉道:“二皇子,是筠怡这次带来的人惹的事,筠怡定会妥善处理。”
她会亲自去瞧瞧庞灵溪,若是真的伤及了肺腑,她也一定会想办法,将庞灵溪治好。
毕竟在外人眼里,齐泽云就是自己带来的大夫,若是这件事处理不好,传了出去,到时候说她是和太尉府作对,那她可就真是有理说不清了。
苏筠怡如此卑躬屈膝的话,让齐泽云愈发有些不满了。
“丫头,我只是轻轻给了她一拳,伤及不了她性命!”齐泽云有些不满苏筠怡对自己态度如此冷淡,对君泽忆却是恭恭敬敬,所以吃味地瘪了瘪嘴。
苏筠怡才不想搭理他,对于他而言也许只是轻轻的一拳,但是一个从未习过武术的女子来说,齐泽云那轻描淡写的一拳,怕是也需要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了。
君泽忆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齐泽云,心中默默审视着,自己到底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才算妥当。
现在别苑里,看到刚才庞灵溪受伤的事情的人,全是些心腹,若是不处理齐泽云,想这些人也不敢有质疑。
但是,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就伤了自己带来人的性命,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白白算了。
君泽忆目光一沉,唇齿徐启:“这位大夫,今日之事,虽苏小姐为你担下了罪责,但是若不罚你,本王无法于他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