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切似乎都走上了正轨,未来充满了希望的时候,命运再次跟李幼微开起了玩笑。
上天好像从来就没有眷顾过这个身世可怜的让人心疼的姑娘。
在李幼微大三那年,她恋爱了,对方是吉他社的社长。
其实刨除掉李幼微贫苦甚至说是有些凄凉的身世不谈,她也是个条件很优秀的姑娘,五官端正,天真淳朴,成绩优异,自立自强。
既有女性该有的柔美又有自小被生活打磨的阳刚。
所以,从小到大,追她的男孩其实并不少,但是她实在是太忙了,忙着学习忙着家务,活的像是个生活鞭挞下的陀螺,没有一丝光阴可以分给除了婆婆以外的任何人。
所以,她并不是错过了那些男孩,而是那些男孩儿从来未曾进入过她的生活。
未曾遇见,谈何错过。
直到李幼微上了大学,她的生活开始渐渐变好,也有余力去注意一些生存之外的事,才真正有那么一个男孩子进入了她的视野。
这个人就是跟她接触最多,给过他很多照顾,本身也很有才华的吉他社社长。
她们在一起的日子很幸福,反正在李幼微看来是十分甜蜜且幸福。
他们会像所有情侣一样手拉手在操场遛弯、会拥抱,会亲吻,她会在月光下的草坪上弹吉他唱歌给他听,他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给她改善伙食。
李幼微不止一次觉得,自己这辈子要嫁的人就是他了。当然李幼微因为足够独立自爱的原因,在男友数次提过要求的情况下,也能坚持不突破最后一道防线。
她并不是思想传统守旧,她只是觉得自己出身贫贱,唯一最宝贵的东西一定要等到新婚之夜才能送给另一半。
很快一年过去,大她一届的社长男友毕业参加工作了,他并没有选择留在魔都而是去了遥远的帝都。
两人约好了要定时联络,约好了有时间就会互相探望彼此,约好了等李幼微毕业他们就去同一个城市。
可是,单纯的李幼微并没有想到异地恋究竟有多难熬。
长时间不能见面,再加上社长踏入社会已经心态也发生转变,两个人之间的矛盾开始变多,有时候也会发生口角,很多时候见面说不出口的话,在手机里很随意的就能说出来。
即便如此,李幼微依然坚信,两个人是互相爱着对方的,很多事情只要见一面自然就没事了。
直到一次她用省吃俭用打零工的钱买了机票,挑了个休息日偷偷从魔都千里迢迢飞往去帝都想给男朋友一个惊喜的时候,她的爱情破碎了。
她自然不是第一次来帝都,也知道男朋友住在哪,她就在去男朋友住的地方的路上,碰上了正在散步的男朋友以及男朋友的现女友。
她没有冲上去厮打,没有发脾气,没有大喊谩骂,她忍住所有情绪红着眼眶含着泪水满脸倔强的从前男友的身边走过,然后默默默默的打了个招呼。
只说了两句话六个字。
“真巧啊。”
“我很好。”
说完就狂奔离开了现场,前男友并没有追上来。
她就那样一个人兴致勃勃的从魔都飞来帝都,又灰溜溜从帝都飞回魔都。
在机场的候机厅里,她哭成了个泪人,还好有好心人递来了纸巾和矿泉水。
回到魔都之后,她没有根前男友说一句话,删了他的所有联系方式,仿佛那样就能当他从来没在自己的世界出现过。
三个舍友知道了她的经历之后,都痛骂吉他社长不是个东西,玩弄她的感情,还跟她说不用为这种渣男伤心,她这么优秀肯定会遇上更好的。
她只是不置可否的点点头,说一声谢谢你们。
那副无精打采的样子看的三个姑娘心疼却又不知如何安慰。
哪怕她当着她们的面发一顿脾气大哭一场也好。
两个星期后,本来就很瘦的李幼微又消瘦了十多斤。
过分瘦弱的她好像终于自己调整了过来,重新变回了那个被生活疯狂鞭挞的陀螺。
或许这次,她觉得只有这样才能让她没有精力多想。
后来她大学毕业,选择离开了魔都这个曾经给过她希望和爱情又最终她独自一人默默养伤的地方,回到了家乡。
川洲某个小山村,回到了她和婆婆的家。
她在自家已经荒废了很久的田地里种了很多不同种类的蔬菜和水果,养了一些家畜作伴,过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田园生活。
偶尔还会应恩师的要求去县城给孩子们上几节课。
她唯一的寄托就是那把陈旧的吉他和脑海里几首熟悉的歌谣。
她常常会在吃过晚饭后坐在自家的门槛上抱着那把吉他边弹边唱,每当这时候家里的猫狗就会趴在她的脚边,像是能听懂她的孤独。
可是命运却又偏偏不愿意放过她。
她平静的生活里突然闯进来了一个陌生人。
那是一个音乐人,作曲家,没什么灵感出来取材放风,正好来到了这处山清水秀的小山村,想找个人家讨个便饭,讨杯水喝。
连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村民们只好把那个陌生人带到了村子里唯一蹭走出去的李幼微面前。
在李幼微给招待这位音乐人的时候,这个音乐人看到了她挂在强上的吉他。
一番推脱之后,她给这位音乐人弹唱了一首,顿时被吃惊的音乐人奉为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