彤嫣只是不想买回来一个身份复杂的丫头而已。
见陈玉珂确实茫然无知,彤嫣自然也就不会为难她了。
父母双亡,有什么事情都带到土里去了。
就算是真是来个什么罪臣之女,逃犯之女,与她彤嫣又何干,她又不知情,也不过随便是从牙婆子那里买了一个婢女而已,这可怪罪不到她的身上。
“你想呆在王府里吗?”彤嫣盯着她的眼睛认真问道。
陈玉珂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很美了,可现在郡主那双娇媚的大眼睛,直直的看着她,离她这么近,她却是自惭形秽得紧了。
郡主才是真的美人,精致的脸庞上带着几分初成少女的稚嫩,还未完全长开,就可窥得隐隐几分风情,她都不敢想象,等郡主及笄张开后,该有多么的美。
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肯定的点头道:“那是自然。”
彤嫣扬了扬唇角,收回了视线。
“那你要先帮我做一件事才行,成了,就可以留在这里。”
如果不成,那自然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陈玉珂频频点头,连声道:“婢子愿意。”
什么样的苦她都吃过了,只要能让她留在这里,她愿意拼命去完成郡主的要求。
彤嫣颔首,招手让她附耳过来,悄悄的与她耳语了一番。
陈玉珂的眼睛从惊讶又到慌张,最后眼神坚定的点了点头,掷地有声道:“郡主请放心,婢子定会办到!”
第二日一早,彤嫣写了一封信交给了云香,让她去平阳侯府上交给世子赵恒。
云香一向冷冷清清的,除了关心一下郡主的身体,和出门的安全,平日都是默默无言的杵在一边,眼睛木木的像老僧入定一般。
她接了信,什么也不问,立马就出府直奔平阳侯府了。
这也是彤嫣为什么让香云去送信的原因,若是让青枝霁月她们知道了,少不了要问东问西的。
其实昨晚她犹豫了很久。
这件事她一个女眷,实在不方便露面,可她身边又没有什么靠谱的兄弟,李齐和李绍自打刚入府时见过一面,就再没见过。
她实在是找不到什么靠谱的人。
唯有一个赵恒,虽然也不怎么熟悉,但到底也是表哥,去丰县找她,也是阿爹与他一块去的,可见是个稳妥可靠的人。
她只怕赵恒不肯帮她。
正巧云香到了平阳侯府的时候,赵恒正好要出门去卫所。
云香直接上去把信交给了他。
赵恒看了她一眼,很是疑惑,昭阳郡主给他送信干什么?
云香可不管别的,只要信送到,她的任务就完成了,她行了个礼,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赵恒看了看信的封皮,用楷书写着平阳侯世子亲启几个字,算不上好字,只能说还算工整。
他疑惑的把信揣进了怀里,大步下了台阶,从小厮手里接过绳缰,一下子登上了马儿,“驾”的一声策马而去。
“怎么样,送到了吗?他怎么说?”彤嫣急切的问道。
云香点了点头,“送到了,世子正要出门,婢子就把信给他了,他没说什么。”
“那他拆开看了吗?”彤嫣问。
“没有,送到信后,婢子就走了。”
彤嫣丧气的摆了摆手,让她下去了。
他到底会不会帮自己呢?会不会觉得她实在太幼稚了?又或者不明白她要干什么,直接把信扔一边了?
青枝拿着刚换了花的瓷瓶进来,摆在了窗台边上,看着郡主心思重重的样子,笑道:“郡主可有什么烦心事?”
彤嫣摇了摇头,打起精神站了起来。
有这段时间叹气,还不如去练练琴呢,瞧她弹的,真是一塌糊涂。
“郡主,您带来的那个丫头杏儿,规矩学的差不多了,可有什么安排吗?”青枝问道。
那个眼睛大大的,身材像豆芽菜一样的小丫头,忽然浮现在了彤嫣的眼前。
可不是吗,已经一两个月没见过她了。
都是可怜人,彤嫣想了想,“还是在我跟前伺候吧,正好与那陈玉珂凑个对。”
她顿了顿,“你先把杏儿带上来让我瞧瞧吧。”说着,她又重新坐了下来。
青枝从门口吩咐了小丫头把杏儿领过来。
杏儿此时正在后罩房的一个小屋子里,她刚把自己收拾利落了。
昨天是她学规矩的最后一天,青枝姐姐说了,今日若是得了空,就与郡主说说,让她去跟前伺候。
她兴奋的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觉。
这王府里的日子与那青楼里相比,简直就是天上神仙般的日子,吃得饱穿的暖,还有赏钱月银,既不用被打,活儿也轻快,还不用被那些臭气熏天的老男人揩油。
连她们丫鬟的生活都如此滋润,那郡主过的日子岂不是每天做梦都要被笑醒了?
她好羡慕婉……不,是郡主。
她好羡慕郡主,一下子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还好她苦苦哀求着郡主,也一块把她带走了,要不然此刻的她,说不定又流落到哪个销金窟去了!
杏儿的屋门大敞着,诗儿得了青枝的吩咐,来叫她去郡主的卧房。
“真的吗,多谢诗儿姐姐!”杏儿得了信儿,兴奋的从凳子上跳了起来。
小地方来的还真是眼皮子浅,郡主召见就高兴成了这样,诗儿心里冷哼一声。
“行了,快随我来吧,别让郡主等久了。”诗儿皮笑肉不笑的,语气也带了几分倨傲。
杏儿好似浑然不觉,笑嘻嘻的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