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魏国公踌躇满志的带着程淮去了平阳侯府。
平阳侯笑容满面的迎了他们到正堂。
一看平阳侯的神色,魏国公那还有点悬空的心一下子就有数了,看来平阳侯心里并无芥蒂,这事多半好说。
程淮与赵恒两个小辈的恭敬的与长辈们见了礼。
平阳侯与魏国公都大笑着让他们免礼,然后客气的寒暄了起来。
“魏国公请上座。”平阳侯笑呵呵的拱手道。
魏国公笑着颔首,落座后,伸出手来示意道:“侯爷请。”
平阳侯连想都不用想,魏国公这时候前来,肯定是为了程世子与昭阳郡主的婚事,但当他听见魏国公想让他来做这个冰人的时候,他有些迟疑了。
雍王万一误会了,以为是他不想结这门婚事,那岂不是尴尬了。
魏国公一瞧平阳侯有些为难的样子,大约也知道平阳侯到底在担心什么,他捋了捋长须,颇有些歉意道:“犬子不懂事,本应我亲自登门与侯爷道歉的,闹得这一出,让侯爷为难了。”
“哪里的事,国公言过了。”平阳侯连连摆手,“只要雍王愿意,我是没有任何意见的,程世子与犬子自小一块长大,情同手足,托大些说,也算我半个侄子,只是这冰人……”他犹豫了一下才委婉道:“由我出面,恐怕雍王误会。”
魏国公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明白平阳侯的意思了。
可若不是平阳侯出面,雍王又顾忌着平阳侯的想法,再婉拒了他,那岂不是就弄巧成拙了?
他也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屋子里一时沉默了起来。
程淮心中早有计较,他淡笑着站起来拱手道:“恕晚辈多言,倒不如阿爹与侯爷一同前去,只需实话实话便是,雍王也断不会怪罪侯爷的。”
“这……”平阳侯有点意动。
魏国公拊掌,动了动眉头,“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他看向平阳侯,诚恳道:“侯爷放心,这事若是雍王有所怪罪,我一力承担,不会让雍王对侯爷有误会的。”
平阳侯皱着眉思索了一番,点了点头道:“那就依国公所言。”
魏国公神色满意,笑着颔首道:“那就多谢侯爷了,我瞧着后日正好是个好日子,不知侯爷可有空?”
“自然,自然。”平阳侯拱手连声道。
程淮的唇角不由自主的弯了起来。
既然事情已经谈妥了,魏国公也不便在此久留,他与平阳侯闲聊了几句,就站起来准备告辞了。
平阳侯拦着不让他走,想要留他在府中用膳。
魏国公哈哈大笑,摆手道:“我还有公务在身,就不便多留了,侯爷放心,等事成了,咱们再好好的摆一桌,到时候我做东,好吧!”
既然魏国公说有公务要忙,平阳侯也就不好多言了,可这“等事成了”四个大字,让平阳侯心里有些发虚,万一要是雍王不愿意与国公府结亲,那这饭岂不是就吃不成了?到时候岂不是把雍王和魏国公都给得罪干净了?
他额上有些冒冷汗,可话已出口,他又岂能收回,只能硬着头皮干笑着送了程家父子出府。
看着远去的马车,他越想越不安,转头就去找自家夫人了。
平阳侯夫人听了他的担忧,斜眼看着他嗤笑一声,“这种事情怎么会怪罪你?要是雍王不愿意结亲,那是雍王拒绝了魏国公,哪能怪到你头上,又不是你不同意,到时候若是雍王连你也怪罪了,那就该是魏国公心中有愧了。这事儿于情于理你都立得住,莫不是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平阳侯被这话一噎,讷讷不言了。
“再说了,像程淮这样的男子,这京中的哪个小姐不愿嫁他?浑身上下连点缺点都没有。若是我现在也是年轻的小姑娘,我也愿意嫁他,雍王断不能拒绝他的。”平阳侯夫人一副绝不可能样子,摇着头。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平阳侯生气道:“我年轻的时候,哪点比不上程淮了!那可是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是是是。”平阳侯夫人笑眯眯的过来挽着他的胳膊打断道:“程世子哪里能与你年轻的时候相比,就算现在年纪大了,也不减风度呢,还多了些年轻时候没有的稳重。”
这话听得他心里舒坦了,他嘴角得意的翘了起来,嘴上却谦虚道:“夫人过誉了,年龄不饶人啊,毕竟是年纪大了,不能和年轻人相比较啦!”
平阳侯夫人摇着他的胳膊,含笑嗔道:“这我可就不同意了,夫君哪里年纪大了,正值壮年呢,谁要说你年纪大了,我可是第一个不同意!”
平阳侯坏笑道:“夫人说的是,我年纪大不大,是不是强壮,夫人才是最清楚的。”
“瞎说什么呢!”平阳侯夫人面若红霞的嗔道。
两人又是一通玩闹。
傍晚的时候,彤嫣收到了一封信,上面没有落款,送信的人也没有留名字。
上面行云流水的写了昭阳郡主亲启六个大字,笔力刚劲,入木三分,很是令人赏心悦目。
没由得让彤嫣想到了程淮。
可是之前她拜托赵恒那次,回信不就是程淮回的?那字体分明龙飞凤舞,诡谲难辨啊?
她疑惑的端详着这六个大字走进了书房,才拆开这信封。
里面只有一张叠了两折的纸。
彤嫣缓缓的将它展开,一对活灵活现的大雁跃然纸上,映入了她的眼帘。
这一对大雁一雌一雄,相顾相盼,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