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脑中似有一团乌烟瘴气侵入般晕沉,八贝勒竟把时机卡的如此巧妙!皇上前脚刚进宫,他后脚就把灵贵人放了出来,一路从浴德堂穿越半个后宫闹到彩月阁,这不就是要告诉所有人,我七月对灵贵人私通男子的丑事不仅知情,而且还清清楚楚么?
可灵贵人不是半月楼的人吗?怎么会来咬我?是八贝勒授意的?
我抬头的门关紧了,如果那人真的出事了,他第一个想要报复的就是我。”
……
正值午后时分,云层渐渐堆积起来,厚厚地压在天边,灰黑的乌云由东到西逐渐将云彩染得如墨一般黑,山雨欲来风满楼,天黑的像冬日里的黄昏。乾清宫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正殿内人很多,因为接驾的缘故,到的人又多又齐,左边坐着嫔位以上的妃子,嫔位以下的依次站着,右边全是皇子公主,皇上坐在上首位,紧紧闭着眼睛,脸色发青,嘴唇发白。他左侧阶下坐着一脸为难的密妃娘娘,怀里搂着十八阿哥,她正诚惶诚恐地对皇上说道:“皇上,臣妾本想悄悄跟您说的,但如今既已闹得人尽皆知,怕是只能……”
她轻叹一声,不忍心把话说完。
满面苍白的德妃却冷哼道:“出了这种事,当然要彻查到底,妄图祸害龙脉的人,剥皮抽筋也不为过,要不是臣妾病了,怎会让这种事在眼皮子底下发生。”
密妃娘娘低下头去,不敢吭声更不敢辩解。
皇上未答一字,但从握得骨节发白的双手看得出来,他已经快要忍无可忍了。
乾清宫内的气氛无法形容,除了伏跪在地上的灵贵人抖作一团之外,其他众人都仿佛踩在软丝上一动不敢动,生怕稍有动作,就会从摇摇欲坠的绳子上摔落在地,惹祸上身。
我磨蹭着走进去的时候,发现太子在,玩得皮肤黑了一圈的八公主也在,她瞪着大眼睛看着地上的灵贵人,眼神里全是惊恐。
腰带上的银铃引得众人回过头来看我,个个眼神玩味,让我无形中感到一阵巨大的压力,可是转念一想,这事儿跟我有哪门子关系啊,我紧张个什么?
皇上睁开了眼睛看着我,浓重的寒意快要把我淹没了:“她不说,你来说。”
我说个什么说啊,我咬着牙齿跪倒在地。
“那个男人是谁?”
我匍匐在地上压根没想好对策,太子的目光快要把我钉死在那儿了,虽然我很想指着他滔滔不绝一番,但迫于形势,只得支吾道:“我不知道啊,灵贵人出事的时候我和密妃娘娘一起去的浴德堂,我怎么会知道呢?”
密妃娘娘赶忙点头:“这是真的。”
“那她去你那儿闹什么?”德妃冷哼。
“我怎么知道?”我皱眉,“你问她呀!”
德妃竖起了眉毛,“你作死……”
皇上打断了德妃,“给她看。”
也不知是给谁看,但梁九功犹疑半晌,还是抬着个托盘走到我面前,掀开红布一角,露出半块白玉镇纸来,上面的细碎花瓣让我眼前一黑,这不是被十三阿哥拿走扔在沐夕宫了吗?怎么会落到了皇上手里?
我讶异的表情被皇上尽收眼底,他眯了眯眼睛:“怎么?还不说么?你在怕什么?”
我看了一眼眼底充血的太子,他那模样像是瞬间就要崩溃了,我正打算死扛到底,无论皇上怎么问,有多少铁证,恁是灵贵人松了口,这件事都不能从我这里说出去。
可没想到我刚张了张口,太子就径直朝着我扑了过来。
这一举动震惊了满屋子的人,以至于没有人及时反应过来,等到八公主‘啊’地尖叫一声震醒众人的时候,太子已经把我压在了地上,他双手勒住我的脖颈,用尽全力把我往死里掐,就这一瞬间的事儿,我就从为他守口如瓶的人成了他手底下濒死的受害者。
他的眼睛瞪得很大,红得像两轮落日,手背上青筋暴露,硕大的身躯压住我,让我根本动弹不得,有一瞬间我甚至怀疑他就是那夜在毓庆宫外想要把我掐死的黑衣人。
最先扑过来的是十四阿哥胤禵,他被吓坏了,一时分不清到底是怎么了,手上不敢使劲儿,拉拽太子的力气形同虚设。
几乎就在同时,有人猛地拽住太子的手腕向反方向使劲儿,我听到‘咔嚓’一声,太子发出杀猪似的吼叫,从我身上滑了下去,十三阿哥一把将我抱起,轻轻触了触我脖颈上的淤青,眼中全是浓烈的恨意:“没事吧?”
我眼前一阵发黑,待喘过气来时已被十三阿哥护在了身后,看着眼前清朗的背影,差点泪流满面,他似乎永远都是我的守护神。
太子疯了一般冲过来,嘴上还乱嚷一通,十三阿哥擒住他的右手,往边上一让,轻而易举地将他钳制住,压得跪倒在地。
十四阿哥惊呼一声:“十三哥,太子哥他……他的手腕好像断了。”
十三阿哥什么也没说,事到如今,太子自撞枪口,只怕无论如何,都走到尽头了。
“小妖女,我就知道偷走那个假镇纸的人是你,我就知道你会去皇阿玛那里告密,我就算是死,也要拖着你一起入地狱……”太子的咒骂一波接一波,直接把众人从云里雾里的状态里拽了出来,个个都像是吃了苍蝇一般张口结舌。
“你要反吗?”一直闭着眼睛不说话的皇上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