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儿女的婚事,禀着解决一个是一个的原则,容金氏尽管心底有了答案,但还是当即让人磨墨,亲自给侄子金三去信问个详细。
金三早就跟容静秋串好了口供,回信时把如何结识这位友人,然后两人又如何交往的,再到对其家世人品的全面赞扬,总之把这人吹得天上有地上无。
容金氏拿到回信,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对大女儿这桩婚事满意得不能再满意,现在就等男方上门正式提亲了。
可是,这世上就没有顺风顺水的事情,总会出一些波折来考验世人。
薄景然通过了容澄和容金氏夫妻俩的考察,婚事初步定了下来,当然这婚事还要知会江南的薄家,但是早就笃定事情必定能办妥的他提前就写信回家给祖父薄老爷子,如今等家中的回信一到,有长辈的同意,他立即就到容家去正式提亲。
成亲必须要有媒妁之言,而且他想请的媒人也得是祖父的亲笔信方能请得动。
事情因这么一耽搁就再起波澜。
这日,容金氏安排好家务事,正闲下来准备喝碗茶的时候,花嬷嬷持着一张拜帖进来,说是定西侯夫人遣人送来的。
说来这定西侯夫人江齐氏是容金氏未出阁前的手帕交之一,当时两人好得一个人似的,各自成亲后,江齐氏随丈夫外任,一去就好些年,初时两人尚有书信往来,后来因路途遥远,书信渐渐也少了,最后更是不再互相通信。
人的隔阂一旦产生就很难再回到当初,江齐氏随丈夫调任回京后,虽然两人又恢复了走动,但却始终不能再如婚前那套了许多。
容金氏曾经还有几分感伤,觉得女人成亲后就围着丈夫儿女转,到了最后跟当初的自己像变了个人似的,话题除了丈夫儿女之外也不知道该聊什么,一块儿坐着也无聊至极。
“好端端的她给我送拜帖是何意?”她接过花嬷嬷手中的帖子打开来看了看,说是过两日前来拜访。
她皱了皱眉,“那就应下吧,过两日你准备一下,到时候好好招待她一番便是。”说完,就把帖子塞回给花嬷嬷,竟是就此撂手。
花嬷嬷赶紧应下,转身就去安排了。
过了两日,江齐氏果然按时到访,一见面就拉着容金氏的手似热情似抱怨地道,“我不给你下帖子,你怕都想不起我来?”
“怎么会?你也知道我最近刚执中馈,要忙的地方多着呢,还想着得闲了再邀你的,哪和你就先想到我了?”容金氏也满面笑容地与这昔日手帕交说话
江齐氏是个一看起来就很爽朗的中年妇人,嘴里的话不断,说着说着就转到了容静秋的身上,“听说你把大闺女给接回来了,早就该接回来了,哪有让年轻大姑娘住在庄子那里的?前些时候我家下有事,没找着机会见世侄女,赶紧让姑娘出来,我好给份见面礼。”
一提到最近让她颇为省心的女儿,容金氏脸上的笑容少了些客套多了点真诚,赶紧让花嬷嬷去把容静秋给叫过来。
容静秋今日正好没有出门,听花嬷嬷说了来意后,当即换了身见客的衣裳,重新梳了下发髻,戴的头面也比平日戴的华贵,收拾妥当后,这才随花嬷嬷到正房去。
这江齐氏,她上辈子见过,不过并不是在家里见到的,而是随容金氏出席宴会时恰巧碰到的,对于这个妇人,她的感官很一般,性子爽朗,待人热情似乎就是她给人的印象,但她总觉得此人无利不起早。
所以她这次过来明显不是找母亲容金氏叙旧的,而是冲着她来的,她就奇了怪了,她身上哪里有利让对方谋了?她回京后传扬出去的并不是美名,而是那则不能生育的坏名,就这样,居然还能被人盯上,真真有几分哭笑不得。
一见面,她刚行完礼,江齐氏就一把拉她起来上下打量,“果然是个美人,我啊怎么瞅都觉得好看,竟是越看越喜欢。”说完,就把手上戴着的花丝镶红宝石金镯子褪下来直接戴到容静秋的手腕上,“这是我给姑娘的见面礼。”
容静秋看了下手腕上的花丝镶红宝石金镯子,这可比上辈子那份见面礼隆重得多,心下不由得一颤,但面上还是十分乖巧又沉稳地屈膝行谢礼。
江齐氏欢喜得很,直夸容静秋家教得当,容金氏脸上的笑容渐盛,人家夸自己的女儿,为人母亲的哪有不高兴的道理?
最后更是提出要认个干亲,江齐氏的手一直握着容静秋的手不放,“你是知道我的,我就生了那三个讨债的孽障,给他们娶了媳妇我算是完成了任务,当年我想要个这么乖巧的闺女偏要不到,这让我郁闷了许久,如今看到你这大闺女,我恨不得拉回我家去给我当女儿。”
容静秋听得越发心颤,认什么干亲?上辈子都没有的事情,这辈子随着她的重生很多事都偏离了原来的轨道。
容金氏原本与江齐氏就交好,如今江齐氏捧她两句,她哪有不应的道理?
容静秋都想抚额了,她的亲娘啊,您也得知道人家这么做的理由才好应承啊?况且结干亲不是上下嘴皮子一碰的事情,总要有个仪式的,唉,这是何苦来哉?
江齐氏一听当即高兴得大笑,转头跟容静秋说,“回头我们再把仪式给补上,现在得唤我声干娘了。”
容静秋看了眼容金氏,容金氏微微点了下头,得了,这事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定下了,她也干脆,真就直接唤了声,“干娘。”
江齐氏高兴地应声,然后又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