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方氏这两日被如此天大的馅饼砸中,一时间心里竟然五味杂陈。她想大笑、想大声喊出来,可又时常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她觉得自己如果再不去找几个老姐妹唠唠,就真得憋出病来了。当下也不再矜持,乐呵呵地端起针线筐,直接就往人多的地方去。
“哟,孩他大娘,你这大忙人怎么也来了,听说你家桃子这几日在看相?”
“额呵呵呵,可不咋地,我家桃子打小算命就说旺夫,那是要做官太太的。
你说咱泥巴里扣食的人家,哪敢想这些。没成想这孩子命好,真就是拦不住!……”
“桃子那长相、那教养,别说村里,就是镇上都找不出第二个了。大伯娘,您的福气呀,还在后面哩!……”故猎户家大儿媳妇古安氏好话不要钱的往外冒。
古老太捂了捂胸口,哎哟,脑壳疼。啥玩意长相,黑的跟打铁的一样,怎的没有第二个,我瞅着你也跟她一般黑。
哼!亏她之前还觉得那老婆子改好了许多,瞧瞧那嘴脸,尾巴都翘到天上去了。
“弟妹你最是有福,到时候孩子好日子,还得请你来帮衬哩。”古方氏见古老太没说话,笑吟吟地拉着她的手找存在感。
“额喝喝喝……那一定的呀,你就算不请,我都来!就盼着喝小侄女的喜酒哩……”
……
一阵欢声笑语过后,古方氏也发泄的差不多了,日渐西斜,妇人们便三三两两的回家做饭。
古家院子里,古老爹正在给古天星介绍三十年前的那场大灾荒的惨状,聊的正兴起呢,“哐哐哐!”传来一阵摔盆声。
爷孙两默契对视了一眼,“爷,我奶这事咋啦?西边的又惹着她了?”
一般只有对上燊乐村西边的原住民,古拉太才会这么大火气。
古老爹端起了桌上的茶盏,吹了吹,“哼!她是病哩!”喝了口茶水,看着不明所以的孙女,笑道:“红眼病!哈哈哈……”
“砰!”的一声,门被狠狠踢了一脚,“我红眼病?我用得着眼红她?我儿子是童生!孙女更是仙女转生!用得着眼红她!”
哼!不能到处宣扬罢了,要是说出去,谁能不羡慕她老婆子。
大约是发觉自己反应有点过激,古老太拉出板凳坐了下来,低声道:
“你不知都张狂成啥样哩,她家桃子要嫁去做官太太了,又能旺夫了。你说说,那样好的小哥怎么就能看上她家桃子?”
“咋样的人家?”古天星听着有些好奇,这堂姑说亲的人家究竟有多好,让她奶嫉妒的都差点发疯了。
“你个小孩子,一边去。”觉得在孙女跟前说这些不太合适,但又实在忍不住,冲着古老爹说:
“说是什么渝州李家,三公子身边得力的人,光聘礼就有三十两哩!”
“啊?是个下人?这咋成,这不糟蹋孩子嘛?”古老爹放下茶盏,有些不喜。
“你懂个屁!宰相门前七品官,那李家说是有钱有势,族里还有当官的。那媒婆说,这三公子的两个哥哥都有官身哩!”
“那也是个下人,你有啥好羡慕地。”
古天星听到这才有些明白过来,眼下正是灾荒连连的时候,能寻得这样一门亲事,确为上佳。
大户人家的丫鬟比小门小户的闺女都穿的好、吃得好,何况还是个得力的小厮。
但她还有些疑惑,碍于年龄不太好问,主要是说了她奶也不会告诉她。好在古老爹问出了自己的心声:
“既然是渝州人,怎么跑咱这来了?咋就知道桃子了?该不会冲着咱们蒜黄、豆芽来的吧?”
“这还真不是,听说是咱们刚进城那会,那后生跟他家主子来县里办事,正巧看到了桃子,一眼就瞧上了。这都打听快两个月,才知道到她家门楼。”
“真是狗血!”古天星心中默默吐了个槽,不过也没再多想,她还得静下心来修炼,自然不能把精力放在这些琐碎事上。
由于双方年纪都不小了,古族长家怕夜长梦多亦不愿再拖,亲事很快便定在了腊月二十八,说是个宜嫁娶的大吉之日。
古方氏觉得女儿高嫁,怕其受委屈,除了聘礼的三十两,又添了三两银子做嫁妆。
古老太虽然怄气了两天,但时间一长也就接受了,到底还是心软的,也包了一两银子的喜钱。
古天星跟这个堂姑没说过几句话,不怎么亲,只出了个人去喝喜酒,旁的一样也没拿。
……
李家别院,桃花摸了摸鎏金莲花刻雕的梳妆台,小心瞥了眼旁边比自己还漂亮几分的丫鬟,有种不真实感。
那丫鬟看到桃花眼中的不安,笑道:“我叫冬梅,胡涂哥去了少爷处谢恩,让我在这等嫂子醒来,带你去大厨房领饭食。”
桃花一听是胡涂的嘱咐,想到他对自己的疼爱,有些害羞还有点甜甜的幸福感。
“冬梅妹妹,你叫我桃子就好,劳你久等了……”
与桃子的甜蜜幸福不同,胡涂正一丝不苟地跟主子汇报着:
“爷,古家那伙人确有异常,他们本是从鳌州郡的一个叫大鳌村的偏僻之地逃难来的。路上历时五个多月,九户出逃却有八户安然到此。”
面前之人收起云淡风轻的样子,身子微微前倾:
“五个多月?可有说粮食和水如何补给?”
李丛云有些心惊,自己从渝州来此不过一个月的时间,虽然李家产业庞大,他和护卫赶路依然十分吃力。
那时天气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