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天星在安和县闲逛了两日,发现这里并未发生旱灾,也没有被洪水冲刷过的迹象,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会发生瘟疫。
去医馆取药时,听掌柜和客人闲聊,她忍不住多问了几句,这才知道其中缘由。
原来,自从七月末开始南边就已发生了洪灾,暴雨连下月余,清丽河决了堤,沿岸的三个州都被大洪给冲了。
百姓们四散逃着、寻找活路,许多难民就涌向了安和县。
当时县太爷安排医者在城门口把关,除开有些关系的氏族大族,只让身体,没成想就这样瘟疫还是爆发了。
原先只一两个村子有人染病,县令当机立断下令封了村。谁知,渐渐地许多村子、甚至镇上都出现了病人。
渝州知府接到消息,派了一队人马严守城门。可是城中的病人越来越多,进城的难民们都争先恐后地想往城外逃。
过了不久,那队守城的兵马也被调走了,说是北边出了叛乱。
古天星他们这伙人来的时候,已经有三个村子几乎都灭绝了。若不是上头下了死令,县太爷恐怕也早跑了。
她听的头皮发麻,希望县令能快些将治疗痢疾的方子报上去,这样其他城镇也能少些死亡。
再想想青竹离开已有几日了,不知道有没有寻上蒋家人。他虽不爱说话、总站在自己身边,这猛地一离开,还真有些不习惯。
青竹不知道古天星的念叨,要是他知道了,估计也不会再管什么蒋家人,直接就掉头往安和县跑了。
蒋家为头的这支队伍已经赶了十几日的路,马车上带的水前几日已经见底,就连马二身上竹簪空间里的水,都被喝了个干净。
没办法,除去主家,奴仆、护卫和马匹也是必须得分发水的。人数众多,带的那些水自是经不起这样的消耗。
马儿卧在地上,头耷拉着抬不起来,三家的人就地歇着,一个个都回头土脸的,半点看不出曾经的富贵。
蒋大夫人偷偷给自己的三儿子灌了口水,心里祈祷着小恩人一定要派青竹来啊。
之前那些偷偷用水洗漱的夫人们,舔着干裂的嘴唇,看着自家孩子瘫软的样子,都后悔不已。要是早知道,说什么也要留给孩子喝!
青竹赶到已经是第二日的傍晚,乍一看躺着一地的人和马匹,还以为这些人全都没了呢。
马二看见青竹缓缓地走了过来,以为自己渴出了幻觉,待听蒋大夫人惊呼“青竹先生!”,他揉了揉眼睛当即迎了上去。
青竹朝马二点点头又指了指水桶,心里想着:毕竟此人已认小姐为主,总不好视而不见。
马二当即会意,提了好几个水桶就摆在马车前面的这片空地上。
青竹从不遮掩自己并非凡人的事实,自是不会与古天星一样玩什么求水的把戏。
众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眼前的青年慢悠悠地打开一个朴素的荷包。忽地,旁边的空地上就出现了一个大浴桶。
这人竟轻而易举地拎起满满一大浴桶的水,分着灌入几个水桶里。
三家人都渴坏了,看着水直舔嘴唇,却不敢贸然上前讨水喝。
几个孩子大约是渴得狠了,摇摇晃晃地跑了过来,直接将脸埋入了水桶里猛喝起来,一个个呛的咳嗽才抬起头。
三位老太爷偷瞄了眼青竹,观其并未恼怒。顿时满心欢喜,又有些埋怨这些小崽子们将水给弄脏了。
马二见此,又提了几个水桶过来,青竹如前番一样依次灌满水,还递给他一个水瓢,让其喝水。
马二受宠若惊,哆嗦着接过水瓢,舀起水就猛灌。
青竹看着他摇了摇头,又转向蒋大夫人道:
“小姐让吾给你们送水,你速将能够盛水的物件摆好!这些水给你们我还得往回赶呢,已经离开多时了!”
马二自觉认了古天星为主,跟青竹就是一伙的,他关心地问了句:
你赶了多久的路?怎的没骑马,要不要给你安排一匹?
青竹摇了摇头,皱着眉,口气有些不悦:
“跟小姐道别开始算,已过了两天零七个时辰了,着实有些慢!倒也不用马,我回程再快点就好。”
众人颤了颤嘴角,这是个什么怪物?!
蒋大夫人轻咳了一声,赶紧安排护卫将所有的能木桶、脸盆都摆上了,青竹迅速就将水给灌满了。
马老太爷瞅了眼自家大孙女,眼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蒋大夫人只好硬着头皮对青竹道:“不知您是否还有水,这是我娘家祖父,如若可以的话,烦请您多赠些水。”
青竹寻思着还有好多个乾坤袋里都有水呢,这玩意不像自己本体青竹枝做的发簪,留给马二也没用,他没有灵力是打不开的。倒不如将水都给他们,自己也可以多隔几日再来送。
他点点头,让把车队所有的盛水物件都拿来。马、张两家人开心不已,直冲青竹道谢,奈何这位实在不通人情道理,愣是一个眼神都没给人家。
做完这些,他又将马二怀中青竹发簪里的几个大浴桶灌满水,转身就走了。
众人只看到一阵残影向远方掠去,呼吸间已全然看不见了。
三位老太爷,哆嗦着擦了个冷汗。蒋大老爷颤抖着说,爹,我如今真的相信朱府是因那小姑娘被天罚了。
蒋老夫人握住了大儿媳妇的手说,玉蓉啊,你真是个有福气的,竟然能跟这样的人物结上善缘,这可是救了数百人的性命啊!
古天星自是不知道这些,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