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夫人也知道他是个胆大心细的孩子,闻声忙道,“昨天夜里乱糟糟的,难怪你休息不好,正好这会儿家里没什么事儿,你快回房眯一会儿,虽说年轻但也不能不顾及身子,我们这边不要你服侍,你回去躺着吧。”
小十四也不敢在唐老夫人面前久待,怕回头她向自己打听昨晚的事情,自己一个不小心再说漏了嘴。唐老夫人和自己的曾祖母一样,都是火眼金睛非常厉害的老人,一句话说不对就可能会引火烧身。他闷闷地应了一声,向两位长辈告辞,然后便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他这副做贼心虚的模样,落在唐老夫人和黄氏眼里,却是受惊过度的结果。
等小十四走远了,黄氏才气道,“江家那败类丧心病狂,把好好的一个孩子给吓成了这样,简直就是作孽,也不怕死后坠入十八层地狱,上刀山下油锅,一百年还不清都不让他投胎吗。”
唐老夫人笑了笑,“自打你嫁进门,一向柔和懂事,我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你生这么大的气呢,可见这件事儿确实是触到了你的逆鳞。”
婆媳二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心思却都飘到了后门。也不知道唐崧舟他们出发了没有?
唐崧舟几人一到后门,就被眼前的阵势给惊住了。只见董家的下人整整齐齐地列成了两队,每一个都挺胸抬头笔杆条直,唐家的后门正对着停着一辆马车,却是那种拉脚装货用的,也没有篷子,就用几块木板简单拼凑出来的敞篷车。马车的前头站着几个鼓乐班子的人,都拿着乐器,大眼瞪小眼地望着唐崧舟。
唐崧舟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叫来了儿子问道,“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唐学荛被问得莫名其妙,“父亲指的是什么?”
唐崧舟道,“董家这些人都要跟我们去吗?”
不等唐学荛回话,孙问已经上前一步道,“老爷,江家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我们要提防他们忽然下黑手,多派几个人跟着也安全些。”
唐崧舟皱了皱眉,觉得这样做有些太招摇了。只是孙问也是一片好心,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又指着马车问道,“这车子又是怎么回事?”
严管事连忙道,“回老爷的话,今天是运河渡口那边卸货的日子,市场上稍好一点儿的马车都去那边等客了,就这么一辆还是我托关系求来的呢。”
唐崧舟无奈,看了眼站在最前面的鼓乐班子。这是唐老夫人点名要的,他更不好反对,只能叹了口气作罢。
可这心里怎么就这么不是滋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