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姜仙长,却必定能换得我们此行平安。”

罗沐灵毫不拖泥带水,直言道:“姜仙长,建木枝就在车厢夹层之中,放于特殊木匣内。木匣所用的玲珑万象锁要以特殊的钥匙方能打开。钥匙便在此处,请姜仙长收下。”

她从颈上摘下一枚玉饰,上面雕刻复杂图案,想来便是玲珑万象锁机关所在。

小姑娘的沉着冷静,令在场几人都略吃了一惊,不禁刮目相看。

姜月章看她一眼,微微一笑。血煞风起,将钥匙一卷而没。

“很好。”他淡淡道,“年纪虽小,却比小骗子更识时务。”

裴沐闻言,没好气道:“姜公子莫非以时刻折辱雇工为乐?”

青年的身影已然消失雾中,只余缥缈清寒之声,在诸人耳边袅袅回荡:

“小骗子,护住他们。若我回来发现建木枝有损,便唯你是问。”

裴沐鄙夷:“呵,说得就跟你打得过我似的。”

她正要去护罗沐灵,却见小姑娘身子一扭,趴到窗边,不理她了。

裴沐望着那圆圆的后脑勺,沉默片刻,仍是笑笑:“阿灵生气也正常。”

只这一句,便不再多说。过了会儿,却是小姑娘自己回过头,鼓着脸瞪她:“阿沐!”

“嗯。”

“等阿沐帮姜仙长做完事情,便来春平城,为我做事可好?”她板着脸,很有大户人家女公子的威仪,“阿沐这般为主家尽心尽力,一定是个好门客!”

裴沐望着她清澈坦率的眼神,心中一暖。她试着伸手去摸摸小姑娘的额发,有点开心地发现自己没有被拒绝。

“嗯,好。”她承诺说,“阿灵回家后好好精进医术,等到我回来……若能回来,一定来看阿灵。”

小姑娘听懂了她的言外之意。

这个大部分人都命运坎坷的世界上,没有谁能承诺自己一定拥有漫长的未来。

但是,小姑娘并未多说。她只是重重点头,郑重道:“好,我们说定了。”

裴沐再对她一笑。

而后,她从车窗翻身而出,一跃而至车厢顶部。

这时,罗家的车队已经以此架马车为中心,收缩成一个圆形,而将兵刃对外。

武修们在最外层拉好绊绳,布置好天雷地火网等常见的陷阱。虽然心知对上术士,这些陷阱多半是徒劳,可让他们什么都不做,他们也心中难安。

裴沐坐在车厢顶部,一时引来无数目光。她对此视若无睹,只望着四周情势。

方才还是灰白色的浓郁迷雾,现在正一点点被侵染成血色;轻薄的雾气也开始有了粘稠的质感。

四下里更寂静,所有自然之声都已经消失。天上地下,好像只剩了罗家这一队车马。

在这份喘气声中,人和马的声音再是努力抑制,也显得格外嘈杂。

血色渐浓。

像地狱开了口子,流出无数罪人的鲜血,汇集为无尽的河流。

幸而,血雾之中,不时仍会传来一些交战之声。一时是兵刃的碰撞,一时像是木头沉重的“吱呀”声;偶尔,才有一声短促的惨呼。

嘻呜――

时不时,还有这样尖利短促的笛声响起。

没人看见发生了什么。

除了裴沐。

罗沐灵忍耐许久,终于忍不住,抬头唤道:“阿沐……”

“嘘。”裴沐竖起一根食指,却又说,“不必担忧。”

她注视着某个方向,左手前伸。忽然地,车队里属于某个人的弓箭便自行飞出,弹入她的掌中。

弓箭的主人想要惊呼,但还是及时按捺住了。

裴沐拉开弓弦,缓缓巡视四方。

忽然,她耳朵尖一动。

嘻呜――

笛声再度响起。

裴沐变换箭矢所指方位,迅速算道:“商音,阴二,震位逆二――兑!”

箭尖由东北转向东南,然后――

箭矢如光,惊艳天地。

这是一箭,也是一剑。

兑位某处,有血肉被刺中的声音传出!

血雾忽然转浓,如海面漩涡翻涌。

血煞之海中,笛音再起。

而――箭矢也再起!

“羽音,阳五,坎位顺五――乾!”

“角音,阳三,坤位顺三――离!”

一箭接一箭。

很快,笛音便溃不成军。

人人看得目瞪口呆,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也能明白,这平日笑意温和、言行神秘的少年剑客,此时在做一番了不得的事。

终于,裴沐放下弓箭,

箭囊之中,七箭用尽,而四周天地也已彻底翻为血红。

粘稠的血雾幽幽飘荡。空气之中,也似真有若隐若现的血腥味。

再过片刻,血雾不断收缩。很快,它们恢复为一个个细小而相互纠缠的符文,尽数往某个方向而去。

一瞬之间,天朗气清。

灰发灰眸的苍白青年站在车队前方,幽深的目光往车顶裴沐看来。

他背后是一片黑沉沉的焦土;青翠草木已然尽数枯萎。

以他为分界线,此处和彼处,恍然竟如生与死两个世界。

在焦土之中,隐隐可分辨出傀儡碎片、器物残骸,以及一些被吸尽精血而枯干可怖的断肢残骨。

姜月章沉沉看着她,说:“多事。”

裴沐在车厢顶部站起。她使用过的弓箭躺在脚边,因为承受不住过分浓郁的灵力,此时正一点点化为粉尘。

她笑道:“怎么是多事?七名术士结阵,是不大好对付。以宫商角徵羽五音变换四周方位,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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