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守锋心说,老头儿你真想多了,我都叫这小子瞒的好惨。
父子二人移话,顾守锋更了解老爷子,这件事不能总瞒着,不然以后乍然听到,更伤老人心。
把江奕当年的案子删繁就简的说了一遍,顾守锋到底也没说出自己的揣测,老爷子曲指轻击桌案,徐徐的说,“江家就是很寻常的家境,阿浔妈妈相当出众,又不是那些无所事事混迹社会的人,寻常做些生意,也不该结下人命冤仇。何况还是买凶?谁这样恨她?”
别说老爷子,就是顾守锋也想不通。
当年大姐痴情刚刚从a大生物专业研究生毕业的江堰,母亲其实不大愿意,但大姐就像着魔一样,非时堰不嫁。爸爸见了时堰一面,看他一派学者儒雅风度,倒也喜欢,便随了大姐心意。
大姐一生顺风顺水,家势、事业、爱情,无不顺遂。
究竟是因为什么,要对江奕下毒手。
“爸,这些天不要再让凌昀到山上来?”
“这是有什么缘故?”
“凌昀与郑家德曾是旧交,郑家德被捕后,凌昀对郑家多有照顾,全然不避嫌疑。人还是要有一些是非观的。”
老爷子点点头,并未将凌昀的事放在心上,而是追问,“那个肇事司机既然是为钱杀人,当时出车祸后,他的女儿突然有了手术费,难道就没人起疑?”
“当时,是一家慈善基金对肇事司机的女儿提供了手术费用。”
老爷子眼神转为幽深,“二十年前的慈善基金。你好好查查,这事不简单。”
“我知道。”要让老爷子为接下来需要面对的事做准备,顾守锋心里并不好受,但却不得不做。
“阿浔知道这些事吗?”
“总不能瞒着他。”顾守锋的回答有些含糊。
老爷子有些意外,“那孩子,倒看不出有心事。”
“他不想你们担心吧。”
听这话,老爷子眼中露出由衷笑意,展颜道,“这孩子,是真贴心。”
“凌昀的事,跟你大姐说说,让你大姐跟凌昀谈谈,他不是不识善恶的人。”老爷子说。
“好。”
凌昀是老爷子的警卫,当年,大姐要创业,需要可靠人手,凌昀二话不说就跟着大姐去了。这些年,一直跟在大姐身边任劳任怨,稳重可靠。
凌昀这些年一直没有结婚,其实家里人都看出些来,凌昀是心仪大姐。他这样痴情,家里人嘴上不说,心里也觉着有些难不住凌昀,拿他当自家亲人一样。
顾守锋自始至终未露异样,中午在老爷子这里用过午饭,雪渐渐大起来。父子二人便没有急着下山,待到午后,江浔端出自己烤的小柠檬蛋糕给大家做下午茶的茶点。
“爸爸,你看,我为它命名为虎斑纹柠檬蛋糕。”江浔捧着个烤的满是裂纹的蛋糕给自己挽尊。
顾守锋指着个没发起来,有些扁的蛋糕问,“这个是什么?”
江浔端着红茶,想了想,很有文艺气息的说,“这个有点害羞,可以叫含羞草柠檬蛋糕。”
“什么含羞草,这么瘪,我看应该叫瘪犊子蛋糕。”
江浔一口红茶喷顾守锋满脸,要不是老爷子老太太拦着,顾守锋非得抓江浔打一顿。
今天过来,江浔其实很想跟老爷子说一下关于凌昀的事,应该让老爷子提防凌昀。可江浔始终没想好要如何开口,老人家这样开怀,他不忍心打破这样欢乐的气氛。
磨唧到第二天回家,江浔也没说出口。
直待回程路上,江浔试探着跟顾守锋说,“爸爸,以往凌昀都能随意上山,去爷爷奶奶那里。你看是不是跟爷爷提一提,近期还是别让凌昀去山上了。”
江浔没有问,爸爸你知道凌昀的事吗?
他直接说出自己的建议,这本身就包含了对顾守锋的试探,看顾守锋对凌昀的事知道多少。
顾守锋的回答让江浔忐忑不定,因为,顾守锋面无表情的说了句,“已经说过了,不会再让他上山。”
江浔的神色不掩惊诧,他的大脑继而想到,那么,顾守锋是知道凌昀曾经与卓氏基金联系的事了吗?那么,顾守锋知道多少,又猜到多少呢?
顾守锋对江浔的犹疑不定视而不定。
个瘪犊子,有事不跟老子说,老子也不稀罕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