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会觉着初中与小学比,差别很大。
对江浔而言,其实差不离。
依旧是每天上课读书写作业,除了因寄宿而增加了更多的学习时间外,没什么不同。当然还有江浔讨厌到家的晨跑,自从决定要做一个漂亮的人,江浔就成了个大臭美,哪怕是同样的校服,江浔的校服干净的仿佛洗衣液广告片中刚拎出来的样本一般,清爽的飘扬着淡淡的洗衣液香气,同时,他拒绝一切体育项目,更讨厌奔跑后浑身臭汗的味道。
尽管江浔熟谙大人世界的规则,他可以把成绩提升到让大人们赞叹的地步,但其他方面,他实在不是什么乖宝宝。于是,十天有八天早上不舒服,头疼胃疼手疼脚疼肚子疼,反正能疼的他都疼了一遍,还是一个月三十天无限循环轮回的那种不舒服。
班主任找江浔谈话。
他这样跟老师商量,“老师,要不这样,咱俩打赌,月考我第一,你就免我一个月的晨练。”
班主任是位脸颊圆润的中年妇女,教学经验丰富,不上这当,“少来。你要考不了第一,我给你加倍。”
“那就这么定了。”江浔趁机敲定。
班主任呸一声,“定个屁,我每天都跟你们一起跑!你乖乖给我起来,不许偷懒!”
“我贫血。”
江浔伸着细白的胳膊给班主任看,正在长个子的男孩子,腕骨纤细突出,皮肤白细的能看到皮下的青色血管。班主任不吃这一套,“我跟学校食堂提建议,让他们多做猪血汤,你好好补一补。”
江浔无师自通的跟班主任套近乎,“老师,私底下我叫你姨吧。听我舅妈说,你姥姥跟我舅妈的姨姥姥是亲姐妹。”
班主任强忍着笑,“叫妈也没用,你再敢不去早□□抽死你!”
江浔心想,我妈妈肯定不是像班主任这样的泼辣女人,我妈妈肯定是个温柔的好妈妈。
讨价还价不成,江浔只得跑早操,只是他早操后还要回宿舍洗脸擦汗换衣裳的一通臭讲究,晨间自习常常迟到。班主任也不能阻止江浔的爱干净,毕竟在一群还没有开化的臭小子里,江浔每天干净到一尘不染的校服,书桌上整齐摆放的课本,宿舍里没有一丝褶皱的床铺,简直就是男生个人卫生的楷模。好在江浔成绩一等一,尽管怪胎,老师也不大追究了。
很可惜的是,江浔与孟春不能再做同学了。
但他们的友谊依旧,孟春每月都把上月做过的习题试卷带给江浔。江浔拍着厚厚的试卷,“这么怕我落下啊?”
“是啊,你不在我上课都没精神。”
不过,两人很快相遇,初一便有竞赛可以参加。
两人一起到县里进行选拔考试时,江浔还见到了冯溪,冯溪也参加了竞赛选拔。孟春鼓动江浔,“不过去打个招呼?”
江浔瞪孟春一眼。自从早恋的事被老师抓到,冯溪转学后大家就见得少了。偶尔在村里走个碰面,江浔也是远远走开。
再加上江浔这两年心境转变很大,他自认对感情的事已看淡了。
一身粉色长裙的冯溪如同夏风中一株亭亭荷花,她远远看江浔两眼,也走开了。
县里到市里,市里到省里,一直到全国性的比赛,破解难题的过程令人着迷。
江浔开始展现他出类拔粹的天资,孟春、冯溪都过了初赛,折戟于复赛,江浔一骑绝尘,开始准备第二年秋天的总决赛。
江浔一直知道,世俗的荣誉会加重一个人在世俗的份量,不过,由此获得的特权依旧超过他的想像之外。
数学老师主动帮他找市面上的竞赛题,学校提供电脑与一间学习室,让江浔专心准备明年决赛。至于其他科目,江浔并不担心,他在入学前就把初一的内容自学完了。而且,江浔还获得不用跑早操的特权,虽然江浔的理由是,早上脑子清醒,想多刷两道题。但班主任深知他就是懒,班主任没见过这样不爱跑操的孩子,只得随他去。
江浔在第二年秋天的总决赛中拿到一等奖。
他的大名出现在学校的横幅上,校长亲自表彰他竞赛得奖为学校做出的贡献,以此证明咱们乡初中也是一等一的教学质量,还让江浔抱着奖杯跟他拍好几张合影照片。江浔抱着奖杯试探了一下成人世界的规则,他用一种淘气男孩子的口吻,带了些调皮的问,“校长,我这奖还成不?”
校长给他问笑了,“成,非常成。”
“那学校有没有奖励?”
校长笑问,“你想要什么奖励?”校长年纪较大,还是老思想,想着教务处还有硬壳笔记本应该发学生两个,当然,三个也使得。
江浔毫不犹豫的回答,“奖金。我家境贫寒,比较缺钱。”
然后,他也不管校长一脸震惊,就开始游说校长,“我认为这种为学校增光添彩的事,学校就该多奖励,可以在很大程度上鼓励学生进步的积极性。如果校长有这种计划,我建议从我开始。”
校长哭笑不得,打发他回班里上课,“这个我先想一想,等想好再跟你说。”
江浔保持着分寸,适可而止,告别校长,回到教室。
不过,校长大概询问了班主任关于江浔的家境问题,江浔的确是困难生,他父母双亡,跟着舅舅家过日子,属于国家补助范围之内,小学时每年有600块补助,初中是800块。
主要江浔得的这奖是国家级奖项,还是一等奖,全市就他这一个一等奖。乡初中办校以来,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