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起眉:“是有人把邪神请到咱们国内,吃咱们的东西,旺他们的运势?”

“应该是。邪神不是随随便便供得起的,比供小鬼的花耗多了千百倍。一旦供不上,供奉者会走霉运、家破人亡。更严重的,邪神会杀人,杀到它享用够了为止。卖神像的人,既想要神像的庇佑,却又不肯献祭自己,就干脆将神像引到别处了。”

荆酒酒欲言又止。

和荆廷华的手笔,倒是有一分相像的。

但他在别人面前,不想提起这些事,就还是住了嘴。

周大师听得瑟瑟发抖。

“这么凶悍的东西?还会一直杀人?那我给它泼纸灰水,还给它念佛经,我岂不是要死透了?”

荆酒酒本来也觉得有点可怕,但想一想,他还能再怎么死呢?

一下也就不那么可怕了,甚至还有余力安慰了周大师两句:“你别怕,白遇淮他……”

白遇淮心下一动,要夸他厉害?

荆酒酒:“他家请的保镖都挺厉害的。尤其上回那个染黄头发的。”

白遇淮:“……”

另一头,关岩按照周大师说的,一样也不敢遗漏,仔仔细细摆在了神龛前。

对,他还特地为神像做了一个神龛。

放下最后一样东西,关岩合手作揖。

我这样心诚,我的意愿,都应该为我达到吧?

我要的也并不多,我只是希望以后娱乐圈里如白遇淮之流,变得再少一些。像我这样的人,才应该走得更高。比如说程导的下部戏,据说是想找白遇淮,不如找我?

酒店房间里的窗帘忽然动了。

平地阴风起。

关岩一下觉得浑身都在发冷。

这景象和他刚刚将小鬼带到屋中安置起来的时候,有点相像。关岩一下放了心,看来周大师的布置的确有用。比那个卖鬼的靠谱多了……

关岩多套了一件衣服,转身回来,就看见神像的双眼闪了闪。

关岩一下轻轻屏住了呼吸。

神像……活了?!

这可比他亲眼看见小鬼的那一刻,来得还要震撼!

毕竟鬼终究是鬼!

这可是神啊!

神不该比鬼强吗?

关岩压下心头的激动,继续往下许愿:“您看见了吗?这满桌满地的供品,都是我献给您的。您能满足我一些微不足道的愿望吗?”

关岩喋喋不休。

神像的眼珠子变得更加血红了。

红光亮起。

阴风大作得更加厉害。

米,接天地五谷之气。可糯米,却是克阴邪的。槐树通阴,槐花却接阳。盐更是自古以来的驱邪之物。

那人血,那些鸡鸭猪羊的肉……被正摆在糯米、槐花和盐的圈儿外。

神像怒从心头起。

这个该死的信徒,念着一大通它听不懂的话,对它指指点点,摆下供品,却又将它困囿其中,让它一口也尝不上。

他在故意耍它!

他这是在欺耍神灵!

“嘭”一声巨响,酒店里一人高的衣柜轰然倒塌下去,桌上酒杯乱飞,碎片拍在了关岩的脸上,狠狠拍碎了他的满心欢喜。

关岩呆住了:“是您显灵了吗?”

……

这头,白遇淮问起了周大师,荆廷华给的那张神像照片。

周大师忙翻出来:“您看。”

荆酒酒怔了下:“这个神像……怎么没有脸?”

周大师愣了愣。

周大师:“不是啊,我刚拿到的时候,是有脸的,只是有一点模糊。看着还挺好看的。长得跟白先生差不多,都格外好看。好看得不像是人间的东西。”

这时候卧室门内突然传来了oo@@,仿佛什么东西在用指甲抠门板。

周大师吓得两股战战:“这、这是邪神要来了?”

荆酒酒摇摇头,起身过去打开门:“不是啦,只是一只小鬼。”

周大师:“!”

哎哟卧槽!

这小鬼长得比剧院里那个恐怖多了!

周大师翻了个白眼,好险没晕过去。

荆酒酒轻叹了一口气:“它肯定又饿了。”

他不想吃了这小鬼。

可也不能就这么放了它,万一回到关岩身边,又干坏事呢?又或者彻底失了控,像前头那个一样,到处啃人脸怎么办呢?

荆酒酒扭头问白遇淮:“要不我让它啃一小口?”

白遇淮:“不行。”

哪有人反过来喂自己储备粮的道理?

那小鬼也不知道听没听懂他们的对话,开始绕着荆酒酒转圈儿,甚至渐渐胆子变大,揪着荆酒酒的裤腿就要往上爬。

而那指甲挠门的声音,也并没有因此断绝。

“滋……滋……”

这次听着又像是在刮玻璃了。

原本瑟缩在沙发上的周大师,面色铁青,僵硬得一动也不能动:“小少爷,白先生,你们……你们看,窗外。”

荆酒酒:“嗯?”

他往窗户边走去。

而白遇淮已经沉下脸,将那小鬼从他身上拎走了。

小鬼吓得“呜呜哇哇”起来,嘴里就没半个成型的词语。仿佛生前智力也不太高的样子。

荆酒酒推开窗户:“看什么?”

窗外夜色美丽,就是距离不远的房间里,好像冒了点红光?

周大师:?

周大师:“你往下看。”

荆酒酒往下一看,一个垒一个,像是砌墙一样,高高垒起来的无数青皮小鬼,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骨碌碌一个个全滚楼下草坪上了。

荆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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