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骋看着乔一泊茫然无知的样子,再想到夏至那天在他怀里痛哭的样子,好多话梗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夏至说是不想认父亲,可她那渴望亲情的心,其实是昭然若揭的,只是她自己不愿意承认。
这姑娘倔强又敏感,违背她的意思去告诉乔一泊真相……池骋不敢轻易尝试;
但是这么帮着隐瞒,任她自己把自己陷入困境,他又于心不忍。
池骋当即做了个决定:
“乔叔叔,您难得放松,我在那儿住了近一个月,我都算得上地主了,您别走,我马上来和您聚聚。”
乔一泊连连摆手:
“不用了不用了,我和夏小姐来谈谈药材的事,谈完我就回京市,一天那么多事呢,本来以为实地看看,谈完就能走的,但……反正我呆不久,马上得走。”
“哈,乔叔叔,您这谈药材的事,算是有求于夏小姐吗?”
“这个……算吧,据说夏小姐改良种出来的药材,比平常的药材疗效好一倍不止,我今年想再开发几个新药,好药材难得啊,能买下种植专利是最好。”
“乔叔叔,这点您得相信夏小姐,不是据说,我亲身验证,夏小姐不但医术高明,种植药材是世界上少有的奇才。但是夏小姐吧,性子有点古怪,我敢打赌,要是没有我帮忙,您估计谈不拢。”
乔一泊看着池骋在视频里那古怪的笑容,不禁皱眉:
“嗬!你小子,竟然敢和我打这种赌?别的不行,谈生意我还有谈不下的?小姑娘性子古怪?我没看出来哪儿古怪啊。不过行啊,你要赌什么?”
“这么说,您见到她了?”
池骋警惕的看着乔一泊的表情,在乔一泊看不见的地方,鼠标却在不停的轻点。
盘山屯监控视频早就出现在池骋的面前。
院子里,景寒彦和俞志明和一个白发戴眼镜的老者说话,乔一泊在院门外踱步,根本没有夏至的身影啊。
就听乔一泊轻描淡写的说:“嗯,刚照了个面。哎,我可你,跟我赌什么?要不然免我一年安全顾可的费用?”
刚照了个面?
夏至怕是躲起来了吧?
唉!
小丫头不定怎么难过呢吧?
越是故作坚强的人越是脆弱。
池骋暗自叹了口气,对着视频展露一个自信笑容:
“行啊,乔叔叔,要是夏至非常轻松的和您谈妥了,我免您公司一年的网络安全费用,但是!要是您谈不妥,您得答应我,留在这儿住几天。”
“就这?你就这么爽快,这么好客?当初是谁pp,才谈下来的合约?”
乔一泊真的不解起来。
生意人,早就知道,世上没有白吃的午餐这回事,况且对面的还是池骋这个狡猾的小子。
这家伙面上叔叔伯伯叫着,可当初谈整个公司和高层的网络安全维护项目,他可是开价千万呢!
但池骋笑嘻嘻:“对,就是这么爽快。主要也算是我谢谢您上回帮我买那个ip的事。”
乔一泊并没有放松警惕:“说到这个,我倒还挺纳闷,你老爸好像不是很喜欢影视业的,怎么你想到买ip了?”
“乔叔叔,秘密。谁还没有个秘密啊,是不是?”
“哈,好,随你,秘密。不过,和越斐那边有关的事,欢迎你来找我。”
“好,一会儿见。”
“真来?”
“真来。哦,夏至煮的东西好吃,一日不吃如隔三秋,我三日没吃了,您说是不是很难受?麻烦您让我助理听电话。”
乔一泊这才拿着手机到了院子里,让俞志明听电话。
俞志明唯唯诺诺的说了几句,就去房间安排事情了。
池骋龟毛的很,不可靠的人的车子他不坐,但今天他破例了,只让俞志明给他安排一辆商务车就行。
俞志明对追着进来的景寒彦说:“池少好像非常看重乔总嘛,知道乔总来,竟然特意要过来。”
景寒彦:“借口吧,他一定是来看夏至的。”
“也是。不过夏至今天怎么回事,进了房间也不出来。”
“可能真的累了吧。”
“那晚饭怎么办?”
“呃……再等等吧,也许她一会儿就出来了。”
“可眼看着天黑了呢!”俞志明往窗口看看,又自己安慰自己:“也没事,天黑了老板也到了,让老板去叫。”
景寒彦嘴角微勾:“夏至其实很在意池少。”
俞志明:“对吧对吧,我就说嘛。嘘,咱们别告诉她,池少要来,说不定她很惊喜。”
夏至坐在房间里,衣服没有换,脸没有洗,只是呆呆的坐着。
山里比城里的温度要低不少,九月中,早已经要穿厚外套了。
但是夏至之前一直在干活,只穿了一件衬衣,现在安静下来,出过汗的身体一阵一阵的发凉。
本来开着透气的窗户里吹进来一阵风,夏至不禁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这才算是有点回神了。
她深呼吸,劝解自己:“有什么好激动的呢?对他来说,我不过是个陌生人,事实上,我们确实是陌生人,不想不想不想不许想!”
夏至大力的搓搓脸,想把心里的烦闷搓掉,倒开始感觉到了,右边脸上有点刺痛。
她去对着镜子照了照,左边脸上有一条伤痕。
她隐约记起来,这是捉野鸡的时候,给野鸡翅膀扇出来的。
唉,爹是可以不要的,脸是自己的,不能不要。
还是得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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