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国公府大门内,一排士兵背靠着回廊的墙壁静静的坐在地上,仿佛雕像般的一动不动。

偶尔行过的侍女小厮看到他们先是吓了一大跳,不过当他们发现这些士兵都是活人之后,那惊吓很快就变成了好奇……只是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任务在身,也不敢在此多做耽搁,也只能快步离开了。

在距离这回廊不远地方,肖恒静静的坐在房间中等待着主人的接见。对于这里他已经不陌生了,前段时间还刚刚来过……只是这一次他要见的人不是国公爷本人,身边也没有韩子青那个话唠陪他了,到也算是得了个清净。

“肖公子,久等了。”正在肖恒捧着茶杯开始神游天外的时候,韩子德忽然急匆匆的从门外进来……

“是我唐突了才是……我是觉得这种事去公开找你不好,也只能来府上叨扰了。”肖恒也站起来与他见礼,直接去工部去找韩子德有些唐突,所以来到国公府让他们家的下人代为通禀。

“肖公子不必多礼,咱们坐聊。”韩子德也没什么官架子,也不管对面的肖恒是不是白身,有没有资格坐在他这个货真价实的状元郎面前。

有的时候是这样的……越是高层次的人往往就月不计较出身,但他们更计较的却是更稀有的东西——能力。

当一个人的能力被认可了之后,那么对于韩子德这种人来说,身份反而算不得什么了。

“你那边的消息打探得如何了?”既然对面让自己不要多礼那肖恒可就真不多礼了,上来就开门见山的问道。

而韩子德却仿佛很适应肖恒的这种说话方式,立即开口答道:“是这样的,目前金人的使团所给出的只是一份‘圣旨’……”

“圣旨!?”肖恒一愣,“什么圣旨?谁的圣旨?”

“这个……自然是他们完颜家的圣旨。”韩子德说到这里也是颇有些气不过,“而且那份圣旨上并不称宋,而是以江南代之!”

“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打了败仗呢!”肖恒被气笑了,颇有些不屑的答道。

这大金帝国完全是将南宋政权当做了藩属国来对待了,甚至跟岳飞时期的那份所谓的“议和”实质上的“宣旨”也没什么区别了。

“……这真是岂有此理!”韩子德也是气得牙根痒痒。

“然后呢?他们到地方就‘宣旨’了?”肖恒接着问。

“当然不是……那金人的使者到了之后就闹着要见官家!官家岂是他们想见就能见的?礼部侍郎当场就驳斥了他们的要求,可是他们依然还是闹着要见官家,说是官家若是避而不见的话他们就要打道回府,并且准备来年的战争了……”

说到这里,韩子德也不得不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用他说肖恒也大约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了什么……果不其然,韩子德继续答道:“最后礼部侍郎被缠得没办法了,终于还是报到了内阁,最终由沈相爷出面金人这才算是安静下来。”

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尤其是外交领域中,右丞相出面就基本相当于官家出面了……而岳飞时期那份金人的“圣旨”,也是由秦桧这位右丞相代替皇帝跪下“接旨”的。

从这个角度来说,秦桧实在是为帝王背负了许多……也难怪历代赵宋皇帝都对秦桧后人多有维护——能为皇帝去死的忠臣有得是,但肯为皇帝背锅的忠臣可就屈指可数了。

“所以,那份‘旨意’就是这么传出来的?”肖恒冷静的问道。

“是……真是气煞我也!”韩子德被气得满面通红,恨不得食其骨肉寝其皮囊……

而与之相对的是肖恒的淡定。

韩子德一抬头看到肖恒的表情,不由得疑惑的问道:“肖兄难道就不生气吗?”

“生气能解决问题吗?”肖恒淡淡的反问道。

“不能……”韩子德长长的吸了口气,终于平复了胸中的怒火,“……可我还是生气。”

“那你就应该记住现在的心情,牢牢的记住它。”肖恒认真的看着韩子德的眼睛缓缓的说道,“这,就叫……弱国无外交。”

肖恒近乎于一字一顿的说出那五个字,其中饱含的感情一下子惊到了韩子德。

“肖公子……可是有什么经历不成?”韩子德觉得很奇怪。

肖恒只是缓缓的摇摇头却并不回答。

弱国无外交。

这是只有现代的中国人才能深深体会的五个字,比这五个字更疼的,估计只有“落后就要挨打”了。

当然“落后就要挨打”是老一辈革命先烈们的记忆,而“弱国无外交”却是深深的根植于肖恒幼年、伴随着他成长的记忆。

肖恒的祖国从积弱到崛起的这段历史,其中的心酸与血泪,远不是几句话所能说得清楚的。

而这,对于文明自信到了极点,尽管整天被金人按着脑袋揍,但宋人的骨子里依然有那种中华之外皆夷狄的天朝上国思想。

而问题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的认知还是正确的!至少,在这个时代是正确的……这让他们很难体会到肖恒的感觉。

“所以,官家的态度呢?”肖恒顿了顿,重新拉回了正题。

“官家到现在还没有旨意,只是召集了几位阁老……现在应该还在议论此事。”韩子德答道。

“嗯……看来,官家还是有些想法的。”肖恒听到之后忽然觉得也许事情还没那么无法就要。

“官家有什么想法?”韩子德愣了愣。

“若是官家仍然心念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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