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里定眼看向那里,敏锐的目光清晰地捕捉到了最后一道身影。他本能地拿起手边的大剑,随即又轻轻放下。
刺客?不,只是一群鲁莽的自杀者罢了。
手握上神权杖的王者是不可能被一群拿着世俗武器的平民杀死者,除非上神厌恶了他。
鼓里关上了窗户,坐上了木床。他聚气凝神进入了冥想的状态,一头恶龙可不是那么好驱逐的对象。
拥有强者觉悟的猎魔人没有在意脚边路过的蝼蚁,这对蝼蚁们而言,也可以说是另一种幸运。至少,他们可以在命运的挣扎中多存活一会。
绕过鼓里居住的房间,卡顿亚和赫兰顿以及十余名精挑细选出来的埋骨镇战士来到了蒙德王的寝宫。
打磨好的骨刃从织布中抽出,赫兰顿耐心观察着寝宫的情形。
门口有两位“二百士”战士值守,门前的走道上不时有五人一队的“二百士”战士经过。大门敞开,赫兰顿隐约可以看见其中来回走动的仆从。
在蒙德王以战胜者的姿态征服这片土地后,活跃在祖地的托比族亲族们主动向这位君王献上了美人和仆从。
因而,在这座临时的王庭里,赫兰顿可以看见众多缀有各大亲族纹饰符号的侍奉者。
赫兰顿不禁愤怒地握紧了手中的骨刃,作为赫兰亲族中的嫡系成员,他为亲族受到这样的羞辱感到愤怒。
而在寝宫内,蒙德王却没有一丝享乐的时间。
在他的身前,数位来自托比族内各个大亲族的女子跪在地面上,而他的桌面上摆放着一叠厚厚的鹿皮纸。
突然间掌握了一片远大于神庭海岸的领土,蒙德在享受完属于征服者的喜悦后,很快开始烦恼于对这片土地的统治。
在神庭海岸,蒙德王能够通过与族老们协商,从而妥善地处理王族以及各个部族之间的矛盾。
但在祖地,蒙德王并没有寻找到合适的族老。
与陀黎族在神庭海岸部族聚居的格局不同,祖地的平原上,各个亲族分散在不同的小镇或者村落。
一个大的亲族可能分布在数个甚至十余个小镇或村落中,而一个大的城镇也可能有数个甚至十余个不同亲族的成员混居。
这种陌生的情景让蒙德王和族老们感到迷茫,因而只能暂时让各个小镇保持原状。
摇曳的灯火在寝宫内映照,蒙德王仔细翻看着由骑手们送来记录各地情况的鹿皮纸。
每当遇到不清楚的地方,这位勤劳的王者就会询问由那里的大亲族送来的侍女。
在蒙德王的身旁,圣洁的月鹿大神仆坐在另一张木桌后。松散的头发在灯火映照下显现出别样的美感,疲惫的她尽力地睁开双眼,为蒙德王挑拣出值得考量的鹿皮纸。
而在这座大厅两侧的阴暗处,上百名身披甲胄的“二百士”尽心尽力地守卫着,他们的目光如针般注视着来往的仆从和跪地的美人。
忽然,寝宫外传来一阵骚动。蒙德王抬起头,看向一旁随侍的“二百士”副统领。
“外面什么声音?”
副统领提着骨矛往外跑去,不一会,一位“二百士”战士跑了进来。
“王,有镇民想要冲进寝宫,现在已经被我们拿下。”
蒙德王皱起眉头,他无意间扫过身旁的大神仆,眼角的余光刚好捕捉到月鹿悄悄打了个哈欠。
一股愧疚和怜悯的心情顿时涌上蒙德王的心头,他忍着怒气和不满下令道:“交给镐女族老审问,重罪则斩。”
“遵命,王。”
寝宫外平坦的土地上,十余名持刃的短袍镇民痛苦地倒在地上。
赫兰顿的嘴角裂开了个口子,鲜血灌进了他的嘴巴。
这位自大的赫兰亲族成员小瞧了“二百士”的战力,十七名镇民被两位守门战士挡住,随即被赶来的五名“二百士”打倒。
这是一场不起眼的战斗,但它的结果却注定影响深远。
十七名镇民中有两人死在了“二百士”的骨矛下,剩下的十五名被带到了王庭。
赶来的镐女族老一踏进王庭,便看见十五名跪在地上的托比族族民,他不经意间露出了残忍且得意的笑容。
寝宫内,蒙德王遣散了忙碌了很久且受到惊吓的美人们,关切地看向了身披白袍的月鹿大神仆。
“大神仆可有受到惊吓?”
暗自为解脱松了口气的月鹿大神仆微微摇了摇头,恭敬地说:“有王在这里,我并不担心他们能冲进来。”
略显昏暗的火光中,疲倦的月鹿大神仆头发散乱,神情疲惫的脸庞上一双明亮的眸子盖住了蒙德王眼中的灯火。
“王?”月鹿看着似乎因疲惫而有些呆愣的蒙德王,温柔地出声提醒。
蒙德暗自一惊,为自己内心的亵渎警醒了一番,随即回应:“夜已经深了,让‘二百士’护送大神仆回去休息。”
月鹿恭敬地起身,随即在“二百士”的护卫下,走向了门外的月色。
灯火映照的大厅内,一位正在打扫的托比族仆从无意间抬头看见了蒙德王的表情,那是一种因权力而滋生的原始贪欲。
王庭门口,凶狠的镐女族老正下令用最严酷的刑罚审问赫兰顿。
空旷的大地上,一个熊熊燃烧的火堆发出灼热的光,负责审问的战士将一块块火红的木炭从火堆中夹出。
在镐女族老的指使下,一片由烧红的木炭铺就的地面随即成形。
不断挣扎的赫兰顿被四名战士强压着抬上木炭,然后扔在了